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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厩时,公主府外,却忽然传来一阵踢踏的马蹄声。

  马蹄声很快停在了公主府门口,赵明臻意识到了是谁,转身,越过照壁,提着裙摆往门槛外看去。

  果然,无边的夜色之下,是燕渠回来了。

  他长腿一跨就下了马,神情冷峻、面色霜寒,锐利的目光像箭一样直射往前,却在看见了照壁前的赵明臻时,倏而顿住了。

  “长公主。”

  他抱拳一礼,很快垂下了眼帘。

  赵明臻直觉不对,抬手,示意让碧瑛带着一旁的下人都退下。

  开阔的公主府大门,骤然冷清了下来。

  赵明臻深吸一口气,朝定住脚步的燕渠走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本宫。”

  她昂着头,等他的答案,而这个一身冷气的男人,却在她靠近的瞬间,直接扑了过来。

  “我今夜要走。”燕渠紧紧地抱住她,闭了闭眼:“对不住了长公主,怕是要牵累你。”

  若是出征,何谈连累?

  赵明臻柳眉倒竖,抓着他的领口,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不许走!你给我把话说明白!”

  第48章 第48章你别让我失望

  风猎猎地在吹。

  赵明臻骑在杂毛的马背上,耳朵都被冻得发木。

  年关将至,天已经很冷了,遑论是这样的夜里。

  向来娇生惯养的她却恍若未觉,眼睛只盯着越来越近的宫墙,心想,终于快到了。

  在她的逼问下,燕渠毫无保留——

  他不相信上一份粉饰太平的军报,故令其驻在京外的亲信日夜疾驰、赶回北境。

  悄悄抵达北境的亲兵很快让信鸽送回了真实的线报——北狄原本的王世子、如今在乌尔霄汗国扶持下的新王万俟浚,果然没等到水草丰茂的时候,就紧抓这个冬日对大梁发动了攻击。

  而桓阳府的那位大都督巴不得北狄此时来犯。

  他一面且战且退,一面控制住军中忠于燕渠的部将,伪造了假的军报送来京城。赵景昂派去北境的两位钦差大臣也被他收买,没有把真实的情况送抵紫宸殿的案头。

  北境是聂家世代经营的地方,聂修远的本意想来也不是将北境全都拱手相让,只是想利用这场仗,清洗异己的势力,放大自己的作用。可惜的是,战场上的结果,往往不以人的本意为转移——

  明明上月里,前线斥候几度来报,都说乌尔霄不过送了些粮草马匹,只是帮北狄人重新占领了他们丢掉的居处,可等北狄这回兵临城下,城上的守军,却都看到当中那些棕发碧眼的怪面孔。

  山脉另一边的乌尔霄汗国,何止给了粮草辎重,竟是直接派兵增援了!

  连打两年,大梁这边也是兵疲马乏,新收复的十三城又摊薄了守备的兵力,聂修远这一下玩火自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情势急转直下,燕渠进宫禀报军情。按理说,赵景昂虽然提防,但也并非不信任这个自己一手提拔的寒门将领。

  可巧的是,聂听渊刚巧往皇帝案前,送了一些与燕渠有关的奏报。

  奏报里只有一件事——

  辅国大将军带人垦荒屯田,几乎要将军队收拢作自己的私兵。

  只是聂听渊所奏,赵景昂未必会信,但偏偏,奏报的末尾上,还有他派去的两位钦差亲笔所书,以作证实。

  赵景昂本就起疑,偏偏燕渠此时来报,恳请让他带兵出征,回北境救急。

  京城与北境本就相隔千里,军情如火,燕渠无心虚与委蛇,然他的急切,落在皇帝眼中,俨然成了另一种威逼的意思。

  争执之下,君臣不欢而散。

  ……

  乌蒙蒙的夜色之下,燕渠抬手,轻轻搭在了赵明臻握在他领口的手背上,声音沉静得可怕:“臣没有时间等陛下再做决断,故打算今夜离京。”

  他不在,他的部下群龙无首,被聂听渊针对得死死的。一人之力无法逆转大局,但他在与不在,却不一样。

  赵明臻松开了他的领口,却没撤回手,反还替他整理起皱乱的衣领来。

  “你告诉我,聂听渊所奏,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

  闻言,赵明臻勾了勾唇角,轻声又问:“那你知道,将军未旨先动,是什么罪名吗?”

  她没问他怎么出京城。

  若他是城防的守卫能拦得住的人,也不会在短短两年内,就在腥风血雨中跃居到这样的高位。

  燕渠抬着黑沉沉的眼珠看她,没说话。

  赵明臻后退两步,注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质问道:“本宫要如何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眼神很冷,冷到像是刀子绞入他的心尖。可不知为何,燕渠竟然从这样鲜血淋漓的感受里,品出了一丝快慰的滋味。

  他轻垂眼帘,不与赵明臻对视:“口说无凭,除非臣即刻就能带公主飞回北境。”

  “你有这样的本事,先带皇帝去好了。”

  赵明臻轻笑了下,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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