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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闻言,许元疏有些无奈地看一眼方蹇明,却也不驳他的话,只说:“先敷草药,我用清水给你理。”

  “哎,清水好,清水好。”方蹇明连连点头。

  峡风抱臂在暗处打量了他半天,忽地吹哨引过许元疏的目光,皱眉问:“你怎么遇上南府军的?”

  “他是好孩子,你,”方蹇明一顿,陡然低下声去,问:“你怀疑他?”

  峡风瞥他一眼,没搭话,只紧紧盯着许元疏。

  许元疏跪坐在蒲草上备药,闻声也不恼,只是投来淡漠地一眼,道:“我接到信就从岭原南下,但……小苍潭一线的马道被切断了。”

  峡风手里捂着热茶,没说话。

  “我只能沿着小苍潭北上,打算绕路从银弦水来,却在路上遭人追赶。”

  “追赶?”峡风蹙眉。

  “是。”许元疏手上备药的动作没有停,点了点头道:“阆京在溟西一线发布了我的檄文。”

  闻言,方蹇明也顾不上哎呀喊疼了,稍稍挺直了脊背,“……是因着叶大人?”

  “他们没有明说,”许元疏慢慢道:“但我猜是。”

  “看来阆京对我们也不是一无所知。”方蹇明语气微沉,“此次出兵前,他们就知晓叶大人身上有伤。”

  “要这样说来,这场仗兴许并不只是为攻城,或者说,攻城只是顺势而为。”峡风点头,抬眼同王秦岳对视了一眼,盘在心口的答案呼之欲出。

  ——武卫营就是为叶帘堂来的。

  但具体是为什么?为了消耗南沙兵力?还是为了引发叶帘堂的旧伤?

  “不管是为着什么,他们也不会同我们在这耗太久。南府军一来,就说明武卫营的夜袭失败了。阆京那些人从来不会把鸡蛋都放进同一个篮子里,我不信他们没留后手。”说罢,许元疏一抬头,问:“城东呢?城东什么境况?”

  “先让虎强带着重骑去了,如若有事他们会鸣镝。”王秦岳抹一把脸,低声骂了句什么,“想明白了,小苍潭是他们故意切断的,就是为了引出我们。”

  峡风眉头更深,“什么?”

  “他们砸塌了小苍潭的马道,闹出那么大动静,我便先行带兵去察看了,营中也留有人,走前叫人传消息递来焱州的!”王秦岳瞧着方蹇明的神色,什么都明了了,压低声音道:“焱州没有收到。”

  方蹇明看着眼前火舌舔舐枯木,问:“将军未曾回营?”

  “没,武卫营狡猾,行踪一直遮遮掩掩,我带兵险些追到溟西。”说罢,王秦岳看一眼许元疏,“也就是在那碰见许大夫。”

  “是。”许元疏点了头,“阆京派兵捉我,又遣队引出南府军,那么武卫营在焱州城外必定有所动作,我便叫将军别回营地,直从银弦水往焱州来,正巧遇上虎壮。”

  “虎壮告诉我们,银弦水有尸坑。”王秦岳喉间滚了滚,艰难道:“埋得都是鱼肠暗骑。”

  阆京先是发檄文,阻止叶帘堂旧伤得治的可能,又是引南府又是杀鱼肠的,目的就是要将焱州周遭蛀空,使得焱州彻底陷入绝境,那么援兵就会统统涌向这里,而露出的缺口便是……

  良久,峡风说:“南府营地怕是已经遭屠了。”

  此话一出,周遭只剩下火堆燃烧的“噼啪”声。

  “……布下这么大一个环,”王秦岳骤然笑出声,心在不断往下沉,再抬眼时眼眶通红,“费劲心机……真是

  ……真是……”

  方蹇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将军,营地里……”

  “……军备,粮草,都不在营地。”王秦岳握紧了头盔,呼吸略有些急促,显然是在压抑着情绪,“按叶大人的说法,我们出兵前都将军备分散到了南沙各个州府。”

  “那也就是说,武卫营扑了个空。”许元疏捣好草药,示意方蹇明抬手,“朝廷早就没银子了,他们此举明晃晃地就是要劫夺我们的东西,这也说明……”他抬眼,眸中闪过一丝什么。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在坐的每个人却都明白。

  阆京越是这样耗费大量兵力铤而走险,越是说明,他们就要撑不下去了。

  “可溟西不是在给他们提供银子么?”一旁有士兵问。

  “谁知道呢。”峡风冷笑一声,“单是武卫营屠光东西商道的事,贾氏还能跟他们继续合作的下去?”

  “贾氏大公子不会计较那些……”方蹇明喃喃,“太……清也先生是不是去如意陉了?”

  “刺史是说,”峡风回首,“是他做的?”

  方蹇明开口,“我……嘶!世侄!轻些啊,轻些!”

  “无论如何,阆京了解我们要比我们想象中深得多,”王秦岳攥紧了拳头,“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这些话散在夜风里,让众位将士的心一起一沉。

  王秦岳披上战袍,转头望着东边,说:“我现下过去。”

  闻言,方蹇明忍者痛道:“将军赶了几夜的路,不再休整……嘶!”

  “这么片刻已经足够了,”王秦岳抬手戴上头盔,声音闷闷的,“就算是为着留在营里的弟兄……我都不能停下。”

  风雪掩埋战场,清晨还算巍峨的城墙现下已经塌得不成样子,白雪飘摇宛若破絮,它们越过血绣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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