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妈妈小说网>书库>言情女生>子夜异闻> 第72章 孽债轮回簿

第72章 孽债轮回簿

认她彻底废了,骂骂咧咧地抽出腰间的剔骨刀,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对损失的肉斤两的算计。“死了也好,正好剥皮剔骨!”

  冰冷的刀锋划过脖颈,温热的牛血喷涌而出,浸湿了身下冰冷的土地。最后的意识里,是李屠户熟练的剥皮、卸骨、分割……以及他掂量着牛腱子肉时,满意的嘟囔:“啧,这老牛皮糙肉厚,肉倒是紧实,能卖个好价钱……”

  ……

  黑暗。无尽的旋转和眩晕。

  吴桂花感觉自己被蒙住了双眼,头被固定在冰冷坚硬的架子上。身体被套进一个狭窄的、不停旋转的圆圈里。脚下是坚硬粗糙的砂石地面,每一次迈步都磨得蹄子生疼。沉重的石磨发出隆隆的闷响,永无止境地转动着,碾碎着似乎永远也填不满的谷物。口鼻间弥漫着浓重的粉尘和谷糠的气味,呛得她无法呼吸。一根粗糙的棍子时不时狠狠抽打在她瘦骨嶙峋的臀部,催促她加快脚步。

  “驾!懒驴!磨蹭什么呢!没看见主家等着面粉蒸馍吗?”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在耳边聒噪。

  是王寡妇!那个当年被她用假金镯子骗走了全部积蓄、最后投了井的王寡妇!此刻她成了磨坊主,正叉着腰,手里拿着那根打驴的木棍,眼神里充满了刻毒和报复的快意。

  吴氏驴(吴桂花)在黑暗中机械地转着圈。蒙眼的布带让她彻底失去了方向,只剩下永恒的黑暗和令人发疯的旋转。石磨隆隆的巨响如同魔音灌脑。蹄子早已被砂石磨破,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血和脓水里,钻心的疼。臀部的鞭痕层层叠叠,火辣辣地灼烧着。饥饿、干渴、眩晕、疼痛……所有的感官都扭曲成一片混沌的折磨。她想停下,想嘶鸣,可那根棍子总会适时地、狠狠地落下!

  “啪!”

  “叫什么叫!再偷懒打断你的驴腿!”王寡妇的咒骂如同毒针。

  吴氏驴只能麻木地、一圈又一圈地走下去。她的世界只剩下黑暗、旋转、疼痛和那永无止境的隆隆声。每一次迈步,都像是在将自己前世的贪婪和欺骗碾磨成齑粉。汗水浸透了稀疏的驴毛,混着血水滴落在脚下的砂石上。臀部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蹄子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每一次踏下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撕心裂肺的剧痛。她甚至能感觉到蹄铁在磨损自己蹄骨的声音。

  终于,在一个酷热的午后,眩晕和剧痛达到了顶点。吴氏驴在又一次鞭打后,前腿一软,轰然栽倒在沉重的石磨旁。蒙眼的布带歪斜,她浑浊的驴眼最后看到的,是王寡妇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和狠狠砸向她头颅的、沉重的碾磨棒槌……

  小主,

  ……

  “汪!汪汪!”

  尖锐的、带着恐惧和警告意味的犬吠声,从吴桂花(现在是吴氏狗)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喉咙被粗糙沉重的铁链死死勒住,每一次吠叫都带来窒息般的疼痛和火烧火燎的干渴。

  她发现自己被一根粗大的铁链拴在一间高大宅院门口冰冷的石墩上。铁链的长度,只够她在门口巴掌大的地方活动。皮毛肮脏打结,瘦骨嶙峋,肋骨根根分明。一只后腿不自然地弯曲着,那是被这宅院的小少爷用石头砸断的,至今未愈,稍一用力就钻心地疼。

  宅院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高悬着“赵府”的金字匾额,在阳光下刺得她狗眼生疼。赵府!正是她阳世骗了八百万贷款、用假公章坑得对方几乎破产的那个赵老板的府邸!

  此刻,赵府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个穿着锦缎马褂、脑满肠肥的胖小子探出头来,手里还捏着一块油腻腻的鸡腿。他看见门口狂吠的吴氏狗,非但不怕,反而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死瘸狗!吵死了!”胖小子(赵老板的独子)骂了一句,随手将啃得只剩骨头的鸡腿朝她砸来!

  鸡腿骨带着一点残肉和油腻,“啪”地砸在吴氏狗断腿附近的泥地上。一股浓烈的肉香瞬间钻入她的鼻孔!强烈的饥饿感如同无数只爪子在抓挠她的胃袋!魂体深处传来屈辱的咆哮,可身体的本能却让她不受控制地低下头,伸出舌头,贪婪地、卑微地舔舐起那沾满泥土的骨头和一点可怜的油腥!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咽声。

  “哈哈!真是一条贱狗!”胖小子得意地大笑,又从门缝里丢出一小块馊了的馒头。吴氏狗立刻扑上去,用前爪按住,狼吞虎咽,连沾着狗尿的泥土都囫囵吞了下去。

  白天,她像块破抹布一样被拴在门口,忍受风吹日晒雨淋,还要被路过的顽童丢石子,被府里的恶仆踢打呵斥。夜晚,寒风刺骨,她只能蜷缩在冰冷的石墩旁,靠着一点可怜的体温取暖。断腿的伤口在寒冷和潮湿中溃烂流脓,引来苍蝇产卵,蛆虫在腐肉里蠕动,奇痒钻心。她只能用完好的前爪拼命抓挠,撕下带着腐肉的皮毛,换来更剧烈的疼痛。每一次抓挠,每一次舔舐伤口,都伴随着屈辱的呜咽。

  她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冲着任何靠近赵府门口的生人狂吠示警。每一次狂吠,喉咙都被铁链勒得更紧。她亲眼看着赵老板一家锦衣玉食,仆从如云,那富足安逸的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作为“吴桂花”的记忆深处。她曾拥有过比这更奢华的生活!而如今……

  在一个滴水成冰的寒夜,北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吴氏狗断腿的伤口彻底坏死腐烂,高烧像烈火一样吞噬着她残破的狗躯。她蜷缩在冰冷的石墩下,连呜咽的力气都没有了。铁链沉重地压在脖子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拉动破风箱。意识渐渐模糊,冰冷的感觉从四肢蔓延向心脏。

  弥留之际,她浑浊的狗眼仿佛穿透了朱漆大门,看到灯火通明的厅堂里,赵老板正惬意地搂着小妾,胖小子啃着烧鸡,管家捧着账本谄媚地汇报着这一年的收益……

  “八百万……我的……都是我的……” 一个破碎的、贪婪的念头,如同回光返照般在她即将熄灭的狗脑子里闪过。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冰冷粘稠的吸力猛地传来!

  她干瘪瘦弱的狗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僵硬不动了。肮脏的皮毛下,魂体被那股力量粗暴地抽离。

  ……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