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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叙:……

  后来他才发现,自家这个大师兄满嘴几乎没半句实话。

  ——尤其是当他真正难受的时候。深夜,子时。

  问月鼎是被心口间一阵刺痛扰醒的。

  他喉头一阵猩甜,撑起身骤然喷出一口鲜血,才感觉心口的憋闷减轻了些许。

  旁边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作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现在难受了?”

  问月鼎抬起头。

  他望着床边正一根根收拾着银针的人,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训我的樾为之?”

  可惜他们当时已经被哄习惯了,每次出事都自觉站出来领罚。

  ——仿佛是知道大师兄能在背后为他们撑腰一样。许逐星话音刚落,便瞧着怀里的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倏然抽手,想要往回缩。

  ——这是交易失败,想要反悔了。

  许逐星被他这个反应气笑了。

  掌心间的手骨清隽纤细,仿佛轻轻一用力便能折断,偏偏还浑不自知地总是添些伤痕。

  许逐星担心他病中不知轻重伤了自己,又疑心他会不会又在演戏,干脆一伸手直接按住问月鼎的手臂,禁锢着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外袍遮盖下仿佛将他整个人都揽在怀里。

  怀里的人僵硬了一瞬,似乎意识到自己逃跑无效,干脆直接开始惯用的“耍赖”。

  “就最初失忆醒来的那段时间……但我也记不清了,”问月鼎摇摇头,呼吸有些急促,“我不清楚,我只记得好难受……”

  许逐星直觉他有所隐瞒。

  但问月鼎额间逐渐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许逐星皱了皱眉,声音不自觉缓了下来。

  “那我换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的‘之前’还有其他大概的时间阶段吗?”

  许逐星低声开口,攥着问月鼎手腕的手指不自觉一点点收紧。

  “有没有模糊的时间记忆,比如失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失忆前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

  许逐星的声音有些发颤,一时间有些说不下去。

  而面前的人神情间带着一丝困惑与好奇,似乎不懂许逐星为何忽然间如此激动。

  许逐星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细细想来,除了他们最小的那个师弟最开始曾冷着脸势誓不同流合污外,其他几人没几下就毫无迟疑地立刻屈服了。

  【小师叔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松竹好奇开口。

  【他不喜欢大师伯吗?】

  边叙摇了摇头:【不会。】

  他顿了顿,似想到什么,赌气般又补充了一句:【大师兄最喜欢小师弟了。】

  但大师兄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大师伯终于被抓了?】松竹讶然抬眼。

  边叙点了点头,唇边似乎隐隐浮现出一抹笑意。

  在某次,大师兄带着他们三人去膳房偷零嘴时,一不小心把鸡笼里一窝子母鸡全给放飞了。

  那是一窝待下蛋的母鸡,受了惊后四处乱跑。

  整个宗门鸡飞蛋打了一整天,而据传某个长老在不慎被从天而降的鸡蛋打中时,偏巧隔壁炼丹炉当天刚好发生了意外。

  ——据说当时,有弟子确切地闻到了蛋花的香味。

  第二天,他们师父黑着一张脸,难得将他们的大师兄关了禁闭。

  销春尽惩处类的禁闭是在一片断崖底,崖口设了结界,结界内无风无声,无休无止,没有时间的流逝。

  所有的灵力、法阵在崖底会全部失效,一般人绝对无法从内部离开。

  他们三个师弟也曾商量着悄悄去给他送吃的,但师父这次似乎铁了心要惩罚大师兄,直接安排了两个门仆守在结界口。

  几人偷溜了几次,都被一一擒获。

  但大师兄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在被关禁闭的第三天,他莫名从膳房搞来了一堆吃的。

  然后就开始了每日往返,一天早中晚一顿都不落下。

  直到七天后禁闭结束,自家隐隐后悔的师父心疼不已地亲自来接人,便看到自家大弟子抱着不知哪里搞来的一床被子,睡的正香。

  ——脸色似是比禁闭前,还要红润上几分。

  边叙直到现在还记得,自家师父脸色当时直接青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松竹好奇开口,却见边叙摇了摇头。

  【我不知,大师兄从来没说过。】

  边叙低声开口:【但他从前便喜改写各种阵法……怕是又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改了阵势,避开了结界限制。】

  松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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