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有一百文?
想当年问家少爷纵.情声色,黄金万两不过眨眼之间。
现如今!
一百文!
还得跟车夫要!
婚姻!
到底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问月鼎心口的火气蹭得冒上天灵盖,他几乎想立刻冲回去跟许逐星吵架,但赌气的本能更胜一筹,他拔下左手的扳指,『这块和田玉你可想要很久了。』
发小欲言又止,『我只能算你三两。』上等酒肆的门槛费就是三两。
『我这扳指可值一百两!』
发小按下问月鼎举着扳指的手,『我知道你这扳指价值不菲,可我不能再给你更多钱了。就这扳指,我明天还得给世子送过去。你是不是跟他相处久了,许逐星喊惯了,忘记他的本名?醒醒,他不姓许,他姓李!』
『平南侯府,霁月世子,天下第一清许剑。一个月,一人一剑端了三十六贼窝——我真带你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他明天就上我家捅死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发小面色发白、满眼惊惧,又像是被下过封口令,缄口不言什么秘密。
『我管他姓什么!』问月鼎揪起发小衣领,『你不带我去,我现在就捅死你。』
月鼎站在门外已经很久了,却一直没有推门进来。
许逐星站在门前,单手悬于半空。
这一扇门隔开他们,但隔开他们的仅仅只是木门么?
许逐星拉门的同时问月鼎也推了门,惯性让他向前,许逐星即刻张开双臂,稳稳把人接在怀里。
『没事吧?』
如果是从前,月鼎早就嘤嘤嘤地撒娇说吓死我了。
可如今他只是淡淡喘两口气,摇头道:『没事。』
有些失落的同时,许逐星发现问月鼎的嘴唇微微干裂,脸颊侧边还有一丝没擦干净的血迹。
不禁微微皱眉。
刚才在府门口,他就发现这家伙嘴唇太干了,只是那时还不是太严重,想着他至少会在办公事前喝口茶,许逐星就没提起,没想到耽搁到现在。
他总是这样,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你的嘴唇很干,早饭时也没喝茶。我给你买的茶壶呢?一天泡三壶茶,嘴唇就不会起皮了。』
问月鼎闻言抿抿嘴唇。
他不爱喝水,嘴唇总起皮。清许山下,师兄让他多喝水,他踮起脚尖说那你亲亲我,让它湿润些。
师兄那么纯情哪见过这架势呀,分分钟就被拿下了。
很多人都说他们当时恩爱过了头,那爱情毁天灭地的!
只有问月鼎知道,那不过是他单方面上头罢了。
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他们感情的每一次加深和甜蜜,都是问月鼎主动推进的。
一旦他累了,觉得搂搂抱抱膈应了,那他们就不会有所谓的甜蜜互动了。
没在许月场里待过的人不知道情|趣为何物。
师兄不会、不懂、接不上话茬。时间久了或许也是问月鼎腻味的原因。
有些人天然适合婚姻,会过日子;可有些人天然属于爱情,飞蛾扑火。
没有谁对谁错。
或许他们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想尽快结束这段尴尬和啰嗦,问月鼎点头道:『我会喝的。』尽管那茶壶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就像他们不知道扔哪儿去的爱情。
没必要引起误会的事必须解释清楚,许逐星恳切道:『那个人刚才提到的事情……』
『我会处理的。你不必担心。』不知在焦躁什么,问月鼎打断许逐星的话语。
但师兄今天分外执着:『不全是假的。婚前宗室的确找到过我,但我没有答应。』
问月鼎又抿抿嘴唇,舔到干裂处淡淡的血腥味。
人的情绪有时真是很微妙。
极好控制却又极难把握。
有人身负血海深仇,复仇廿载却在某日见到晨曦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有人胆小懦弱、受人欺凌一辈子,却在某日买菜时因一道冷眼而杀人全家。
游戏人间时,问月鼎得名逍遥游。
因为他任何时候都足够逍遥,既不会愤怒,也不会痛苦。
他总能披着伪装的外衣不放下。
可不知怎的,在许逐星那句话说出口后,他脑子里的一根弦忽而就断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充斥内心,他想发怒、想争吵、想像疯子一样把负面的情绪倾泻到许逐星身上。
于是他乜眼斜看许逐星,双手抱臂冷哼道:『没有答应,是报酬给的不够么?』
『什么?』
师兄清澈的眼睛里,装满对政治毫无嗅觉的天真和单纯。
这或许就是问月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