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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楚。

  所以作为副宗主平日哪怕不宿在宗门,引水珠也会定期更换。

  是有人趁他不在,在给他使绊子。

  三师姐谷雁锦性情孤僻,虽然挂着掌事名头,却从不管除丹房药寮外的其他地方。

  他和许逐星离开后,寝居的维护无疑是尘堰在负责。

  这手法真是下作又拙劣。

  而他今晚得稳固住体内魔性,瞒过来给他看病把脉的谷雁锦,压根来不及去去找尘堰理论。

  可去取来引水珠大事化小,也太便宜尘堰了些。

  问月鼎思忖片刻,阖目开始梳理自身的经脉。

  屋内没有引水珠,虽然导致他的伤口愈发疼痛,却也助他修炼的水灵气愈发充盈。

  体内原本就不平静的灵气四处窜动压制魔性,感受到浑身如扎针般疼痛,他额头冷汗涔涔,手指都在不住颤抖。

  问月鼎缓缓睁眼,反倒神色放松下来。

  乱点好。

  要是不足够乱,怎么让尘堰吃苦头?“尔等叛徒。休得痴心妄想。”

  问月鼎脑袋里“嗡”了一声,似乎有根名为理智的弦发出裂帛般的声音,被眼前这人拉扯到极致,下一秒就能崩坏。

  他捂着脸,脑浆沸腾,痛得他几乎要就地打滚,但是他死死地咬着自己嘴里的软肉,直到品尝到血腥味,才喘了一口气,哈哈笑道:“痴心妄想?痴心妄想?沈成舟,当初分明是你对我……现在便做不得数了么?”

  “一码,归一码。”沈成舟语气毫无起伏,“你叛出宗门,我合当是要杀了你,何况,我并不记得你。”

  “我与你无缘无故,除了死敌关系,不可能再有其余瓜葛。”他垂着眼睛,睥睨着问月鼎,居高临下道:“此次我只是挖你金丹,下一次,我便是要杀你不可。”

  话音刚落,问月鼎的腹部倏然被一只手洞穿,那只手穿过他的皮囊,在腹中一阵乱搅,拨开层层经络与肺腑,抓住了那枚金丹。

  明明伤口在腹部,但是那一刻,问月鼎的心脏疼得要揪起来。他吐出一大口血,软倒在沈乘舟的怀里,眼瞳渐渐涣散开来。

  他们此刻的姿势十分亲密无间,可问月鼎却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烤,他疼得剧烈地在沈乘舟怀里挣扎起来,重重喘气,眼尾通红,冰凉颤抖的指尖死死地陷入沈乘舟的衣袍中,像被拳打脚踢欺负,却只能缩在墙角的幼兽,呜咽道:“不要……不要……师兄……不要这样对我……师兄……”

  那一声声“师兄”喊得肝肠寸断,嗓音近乎崩溃,沈乘舟一僵,但只是皱了皱眉:“我并非你师兄,住口。天道有常,报应不爽,问月鼎,这是你应得的。”

  “…………”

  我应得的?我应得的??我应得的???

  问月鼎终于崩溃了。

  他几乎要窒息了,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摁进水中,头痛欲裂,怒极反笑,理智被汹涌的嫉妒吞没。

  凭什么。

  凭什么???

  他迎着沈乘舟厌恶的目光,倏然抬起头,忍着痛,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滚烫的热气吞吐在沈乘舟的耳畔,似乎能感觉到少年温热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

  他笑了笑,软软地问道:“师兄,你很讨厌我吗?”

  沈乘舟被那股暧昧不已的热气弄得浑身僵硬,紧皱眉头,脸上露出一瞬间的不自在。可接着,便听那阴晴不定的血观音在他耳边冷笑一声。

  那声音轻柔缥缈,可却是字字带恨,声声泣血,问月鼎轻声道:“那我非得变本加厉,惹你心烦。”

  他带着难以形容的憎恶戾气般,一字一顿,道:“我不好过,你凭什么好过?”

  他腹部中金丹倏然发热,滚烫得如同沸油铁锅。

  沈成舟明白他要做什么,脸色大变,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碎裂,怒喝道:“住手!你疯了不成?!”

  问月鼎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湿哒哒地黏在了沈乘舟的白衣上,可是他却微笑着,熬着那剧痛,十分不要脸地趁人之危:

  “沈乘舟,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偏要强求予夺,我要你同我合籍。”

  沈乘舟眸色猛地一沉,“痴心妄想——!”

  可他话音未落,问月鼎舔了舔嘴角的血,慢条斯理地缓缓道:“否则,我就引爆金丹,我们三人一起,血溅当场。”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十年前,与沈乘舟初见时,故意欺辱他,让他背他上三千级台阶时如此。

  十年后,逼迫沈乘舟与他成亲,换取一颗金丹时,亦如是。

  翌日,辰时。

  问月鼎推开药寮的门,险些踉跄栽倒在地。

  扶着他的药修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看向谷雁锦:“我在路上遇着副宗主,他就是这般模样了。”

  面容秀丽的女修脸色微沉,顾不得责备问月鼎来晚了一刻钟,赶忙让她的弟子上前架住问月鼎,把他扶到椅子上。

  “四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谷雁锦搭着问月鼎的脉,脸色越来越差,连平时懒散的语调都变严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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