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六腑之中,问月鼎只觉脑袋“嗡”地一声,经脉逆流,无法抑制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沈乘舟广袖飘飞,抱着祝茫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剑眉下目光若淬火般滚烫,酝酿起了滔天的怒火。
“大师兄,那我这几日就随二师兄学着掌事了?”问月鼎不再理会尘堰,转而询问许逐星。
许逐星不动声色收回手,脸上笑意未减。
“好。”
“老宗主飞升多年,大师兄也早已继位,我们私底下喊也就罢了,在外头还是称他宗主为好。”
尘堰面上不显,心中却烦躁,忍不住想挑问月鼎的毛病。
他依旧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问月鼎。
“大师兄当了宗主,也是我的师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问月鼎眼中划过丝冷。
原书中尘堰原本喊许逐星宗主喊得顺溜。可沈摧玉来了后,因为沈摧玉想当掌宗主,他又很快假惺惺改口喊许逐星师兄,改称沈摧玉是宗主。
问月鼎笑吟吟看向许逐星:“是吧,大师兄?”
和书中不同,现在的许逐星并不偏信尘堰,或许和他的关系还更好些。
果不其然,许逐星唇角微勾。
“都是师兄弟,不必拘泥于此。”
看着尘堰已经发青的脸色,问月鼎戏谑道:“若是掌教真在意这些规矩,下回见着我,也别忘了称我是副宗主。”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出来,原本比他辈分高的尘堰登时被他压了一头。
“对,也不是什么要紧规矩。”
“我想大师兄和四师弟也累了,我差人带你们回屋,早些沐浴休息。”
尘堰干笑着,说了些客套话后匆匆离开。
他略有狼狈的身影从结界中消失,留下了问月鼎和许逐星二人。
“你同二师弟暂且和睦共处。”
许逐星突然开口。
问月鼎整理剑穗的动作僵了下。
他和尘堰对彼此的态度差得明目张胆,被许逐星看出来并不奇怪。许逐星没劝他收性子,只劝他暂且和尘堰和睦相处,已经算是非常委婉。
“方才我说话急了,并非对他有成见。”
他笑得真挚:“都是师兄弟,我一定不会顶撞二师兄。”
不过若是尘堰故意惹他,那他可就不好保证了。
他会在许逐星面前揭穿尘堰的目的,但肯定不是现在。
许逐星还没接下句话,就听到问月鼎接着道。
“要是遇着事,我一定来找师兄评理。”
被抢了要说的词,许逐星无奈地看了他眼:“三师妹还在丹房,明早记得去药寮寻她诊脉,方便她为你配药。”
诊脉。
问月鼎顿时想到自己身上的魔性。
他的三师姐谷雁锦是九州中都能排前几的药修,如果他不谨慎藏住骨血里的魔性,极有可能会被谷雁锦察觉。
问月鼎心悬了片刻,如常答道:“我记住了,师兄回去后也好好休息。”
出了结界,石亭边有尘堰派的修士想要迎问月鼎回去。问月鼎客气拒绝后,依照原主的记忆,踏轻功往自己的小筑而去。
修士的居所一般修建在灵气充裕的地方,且和自身灵根有关。
问月鼎是水火双灵根,居所在阆山之巅最大的湖泊正中间,和许逐星在山巅万年松下的寝居刚好是两个方向。
镜泊灵气充裕,却在整个门派的边缘之地,环境幽雅,鲜少有修士造访。
眼下这只是问月鼎的住所,可书中写问月鼎死后,它也是沈摧玉囚禁折磨许逐星的囚笼。
夏时镜泊会开满莲花,眼下只有残荷飘在水面上,雾气升腾缭绕,宛若人间仙境。
仙鹤啄着已经枯败的莲蓬,衔起里头的莲子振翅高飞。
“副宗主。”
只有一个修士在湖心小筑外,见到他小声问好,随后又低头继续洒扫。
刚靠近镜泊,问月鼎的身体就开始不适。
离水源过近导致这里湿气极重,潮得就像处在回南天中。
水灵根只能护住他的内力,护不了大大小小的内外伤。一个有旧伤的剑修,根本不可能在如此潮湿的地方安稳修养。
所幸依照原主的记忆,镜泊只有小筑外潮得厉害,里头会定期放上引水的灵珠吸干水汽。
问月鼎的手搭在门上,阵法自然亮起,随后门缓缓推开。
数月无人居住,里头的情况并没比外边好到哪去。
建造小筑的木材石料都是灵木灵石,所以没被潮气侵扰,但被褥的湿气重到光拿手摸,手都会沾上水。
这显然不对劲。
问月鼎脸色微沉。
他身上的魔性不为人知,可有伤病一事师兄师姐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