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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祝茫的情况丝毫不能好转。恐怕唯有把金丹的漏洞给他填不上,才能救他一命。

  他扭头看向问月鼎,眉眼间一片冷漠,而问月鼎还在辩解,他疼得神志不清,低声道:“我是为了救你来的……你信我……”

  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绝望,好似如果他不来,沈乘舟就注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沈乘舟冷笑一声。问月鼎真是脸也不要,他已然元婴,距离渡劫也只有一步之遥,何须这修为刚到元婴的魔修来救他?何况,正道与魔修水火不容,他又为何救他,又如何来救他?

  重重疑点使得问月鼎的话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沈乘舟嘲讽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会死?”

  问月鼎:“因为系统……啊!!!”

  他刚欲说出口,心脏便传来一阵阵的疼,像是有人死死地掐住他的心脏,像个玩具般用力揉捏搓扁,天道系统冷漠地开口,“宿主,谨言慎行。”

  问月鼎又吐出一大口血,浑身无力地软倒,系统在惩罚他,可落在沈乘舟眼里,便是他无话可说,连辩解也想不出来,怒火更旺。

  “师兄,你信我一下,我真的没有挖他金丹……”

  问月鼎趴在地上,艰难地伸出手,抓住沈乘舟的衣袖,无措地摇头,“我想救他,但是我的灵力已经不够了,我……”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沈乘舟打断了他。

  他放下祝茫,往问月鼎方向大步迈出,背着手,,高高在上地俯视无力地跪坐在地的问月鼎,冰雪般的眉眼间一片厌恶:

  “问月鼎,我原以为你只是背叛宗门,和魔修狼狈为奸的白眼狼——”

  “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恶毒之人。”

  问月鼎怔了一下,接着,沈成舟漠然道:“一报还一报。你的金丹,我替祝茫拿出来,还给他。”

  问月鼎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他像是遇到了难题的小孩,怎么也不明白眼前这人怎么会想着要挖他金丹。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他来到玄武秘境,和玄武拼尽全力地打了三天三夜,根本不是为了自己。

  可是沈乘舟根本不相信他,他一步又一步,坚定而沉重地向问月鼎走来,问月鼎灵力枯竭,软倒在地,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露出雪白的肚皮,等待着沈乘舟刀起刀落,把他的一切挖走。

  这种时候,寻常人应该抱紧沈乘舟大腿,哭天喊地,或者骂他不知好歹,可是问月鼎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打不过沈乘舟,闹下去,只会显得他滑稽得如同跳梁小丑,什么也得不到。

  因此他最后只是挤出一个笑脸,怔怔地看着被沈成舟牢牢护在怀里的青年,慢慢说道:“……好,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问月鼎答应的时候,沈乘舟不禁愣了一下,他皱了皱眉,一双冰冷的眼中满是警惕,“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问月鼎笑了一下,然而他试了好几次,却都没能再提起嘴角,只能无力地仰起头,鼓起勇气问道:“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抱我?”

  他浑身是血,一双如墨的双眼期待地看着他,像是一只流浪了很久的小狗,渴望将他抛弃的主人能重新将他捡回来。

  问月鼎想,这只是一个很小的要求。比起要剜他金丹,这是很小的筹码,如果放出去,想必会被人破口大骂,揪着他耳朵骂他蠢。

  可是他又转念一想,会对自己做此举的人早就不存在于世,因此他无论如何对待自己,也不会有人心疼。

  但他没想到的是,沈成舟竟然拒绝了:“不。”

  问月鼎怀疑自己的耳朵,他茫然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大师兄,嘴唇颤抖了一下,沈成舟厌恶至极地看着他,冷漠道:

  他在昏迷中挣扎着,想睁开眼睛看那人一眼,可灵力中途似乎被人突然打断,让他彻底昏厥过去。

  眼下,他见到在床上衣冠不整的问月鼎,以及二人大婚的婚袍,几乎是电石火花间明白了一切,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可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糕点,脸上露出了一点难过的神色,刚好刺了沈乘舟一下。

  沈乘舟回过神来,似乎也明白自己差点做下了怎样的荒唐事,脸色难看,猛地站起,退得离床榻上的问月鼎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瘟疫病毒、洪荒猛兽。

  “师弟……你听我解释……”他急急切切地与问月鼎撇开关系,那张总是冷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可祝茫只是勉强一笑,十分体贴温柔地道:“没关系的,师兄。”

  沈乘舟脸色凝重,他明白祝茫还是在误会他,就差没指天指地发誓,咬牙切齿地说道:

  “问月鼎此人性情乖张,为人凉薄恶毒,我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对他生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情思。”

  祝茫破涕为笑,却也没问他们成亲的原因,只是温和地柔声道:“好,我相信师兄。”

  他气质如山间松竹,客客气气,温温柔柔,令人亲近,不自觉地放下心防。

  为什么?

  为什么在他承认自己无关紧要的时候,告诉他他在看他,他对他或许是特别的。

  为什么在他看清他们差距的时候,傻乎乎跑回来,说着要和他一起走。

  他说。

  许逐星,你是不是也很饿啊。

  他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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