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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有人恨道:“十年前副宗主听你叛道的消息直接气死过去,你对得起副宗主对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情吗?”

  有人大声质问:“你十年前叛变昆仑,与魔族同流合污,把昆仑至宝献给魔族,其后又更是和魔族狼狈为奸,残害无数无辜百姓,你怎么能问心无愧?!”

  喧骂如碎石般不断向问月鼎扔来。

  问月鼎本不是很想理他们。

  毕竟据这些人言,他狼心狗肺,蛇蝎心肠,对他而言,喧骂都能当做祝贺,这种小石子顶多只是能把他砸得一身青紫,死不了就好。

  问月鼎出身起便是天之骄子,上天似乎独宠他一分,天赋,家世与外貌一个不落,都大方地施舍给他。

  他出身于昆仑,是昆仑掌门与副掌门的独子,自小金枝玉叶,娇生惯养地养大。

  究其原因,是他父亲自他有意识起便闭关修炼,而母亲则对他万千宠爱,含在嘴里怕化了。

  然而在他十六岁那年,上天冷酷无情地收回了对他的偏爱,昆仑被魔族设计攻陷,家破人亡。

  就在这时,天道系统找上他,与他交易。

  “请宿主帮助天道修正即将毁灭的世界线,对应的,天道将给予你一本上古典籍,帮你拯救注定灭亡的昆仑。”

  上古典籍曰《轮回真经》,以昆仑至宝溯回镜为引,天道系统为辅,可使修炼之人顺着光阴长河逆流而上,重返过去,修正世界节点。

  若是在西方极乐世界中,此时的天道,便是邪恶的魔鬼引人永堕地狱。

  交易的代价往往都很惨痛,问月鼎得到了很多,却也失去了更多。

  在听见那“问心无愧”四个字,问月鼎顿了顿,不知怎的,脚尖一转,居然在刚刚骂得最大声的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那人猝不及防见这声名狼藉的“血观音”在他面前停下,浑身一僵,警惕万分地把手摁在了自己的佩剑上。

  下一秒,就听见盖头下传来一声轻笑。

  那声音清脆悦耳,伴随着步摇的叮当乱响,像是珠落玉盘,好听得紧。那人被问月鼎笑得一愣,怒道:“你这邪魔外道笑什么……若不是你强迫大师兄,大师兄本该和小师弟祝茫合籍,小师弟温柔善良,悲天悯人,是你这等无耻下流之徒远远不如的人!你凭什么……”

  那昆仑弟子还在骂骂咧咧,问月鼎却忽然在血红嫁衣下露出一点苍白的指尖,慢慢抬手。

  他大逆不道地把盖头微微掀起一点,露出红盖头下的小半张脸,下巴苍白瘦削,唇红齿白,对着这人明晃晃地一笑。

  昆仑弟子的谩骂声戛然而止,像是忽然被掐住脖子的母鸡,喉咙滚了滚。

  眼前的少年一身红衣,衬得他乌发如墨,肤白胜雪,金线在质地精良的布料上镶嵌着一层又一层的祥瑞云纹,鬓边的珍珠步摇跟着他停步的动作晃动,相互碰撞,发出一阵叮当乱响,听得那人恍惚了一下,眼神直了直。

  一阵桃花香被春风裹着涌到他面前,这昆仑弟子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哑巴了。

  问月鼎伸出手指,戳了戳这人的胸口,带着一丝玩味,笑道:“你这般愤怒,不知道的,会以为你是我多年相伴的糟糠之妻,而现在来现场捉奸罢。”

  “你……!”

  那人本就通红的面孔一下便有些发紫,莫名其妙被调戏了一脸,怒火中烧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问月鼎吃了。

  他颤抖地指着问月鼎:“你这妖人,你根本比不上祝茫的一根头发丝!怎么会有你这般不要脸的人?”

  问月鼎故作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笑嘻嘻地拱手做辑道:

  “娘子可莫急,你已经年老色衰啦,我今儿在此迎娶新人,日后你二位作伴,可千万好好相处,莫让人看了我三人的笑话。”

  那人气的哆嗦,难以置信:“你……”

  “够了。”

  一个冷淡的声音猝然插进来。

  那个声音自上而来,宛若锋利的剑,霜冻的雪,硬生生地往那人满腔的怒火上一泼。他手脚冰凉,畏惧地抬头瞄了一眼逆光下看不清面孔的大师兄,他不敢忤逆,只能鞠躬退下,道:“……是。”

  问月鼎哼笑了一声,心情很好似地往台阶上跨几步,站在自己的未婚夫身边,挑唇笑道:“怎么,大师兄想起我是谁来了?心疼了?”

  男人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张,掷地有声。

  “自作多情。”

  他与问月鼎同样一身大红婚服,身形笔挺,手中牵着大红绣球,剑眉星目,玉冠乌发,气质如霜胜雪。

  与问月鼎张扬似火的性格分明是两个极端。

  他一双冷得几乎快冻渣的琉璃目在问月鼎身上蜻蜓点水般一停,便像是觉得脏了眼般,很快挪开。

  问月鼎被他那双眼睛看着怔了一下,不笑了。垂下眼睛,重新放下盖头,乖乖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就那么肩并肩跨过了足足三千石阶,头顶烈日当空,问月鼎垂着眼睛,神色自若。

  没人知道,他在嫁衣下的手指已经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着了。

  腹部的伤口一阵刺痛,残留的剑气似乎还在他的丹田处搅动,豆大的冷汗顺着他颤抖的脊骨下落,打湿了单薄的后背。

  但他什么也没说。

  百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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