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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幻影眼中没有厌恶,为难,纠结或是痛苦。

  他只是担心地看着他。

  咳了两口血,许逐星小心藏好匕首,拼命摇头。

  “哥”隔着面具,他的瞳孔愈发鲜红。

  他又喃喃补了声:“哥。”

  “我不疼。”

  “你你离我远点。”

  别看到他这副模样。

  别恨他。

  第 46 章 琥珀芯

  寅时。

  外头的天还黢黑着,未眠者的屋里亮着几盏灯。

  昏暗中,一双无神的蓝色眼睛盯着覆海看。

  他已经这么看了有一刻。

  在太虚幻梦之前,问月鼎的生活简单又自在。

  他梦到过最恐怖的事,也不过是左丘长老拎着书,追着他念叨之乎者也。

  问月鼎清楚地知道自己胸无大志,也明白自己没吃过什么苦。

  他掖紧又厚又软的被子。

  说书人很快揭过自身修为的话题,语调渐渐严肃起来,开始讲起魔尊的故事。

  “如我刚才所说,我父亲是个元婴修士,他为突破境界,曾经在片乱葬岗内寻过机缘。”

  “也是在那,他救了落难的魔尊。”

  台下安静下来,他们不懂修士会不会去乱葬岗找机缘,更不懂魔尊会不会落难到乱葬岗,只是觉得这题材有意思。

  说书人声情并茂:“而后魔尊与我父亲同行过一段时间,哪怕不算是知己,也算是好友”

  后头的故事里有两人间的误会,有吵架和矛盾,但最终也都和解。问月鼎听了一两件小事,基本能猜出接下来说书人要讲什么。

  都是些编造剧情的惯用技俩,而且都不高明,之前画过漫画的他再熟悉不过。

  更让他在意的是说书人对于魔尊的态度。

  不管是人是妖,对魔和魔修都没有好脸色。

  而这个说书人提起魔尊却态度尊敬,仿佛在说一位自己熟识的长辈。

  他虽然讲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但对魔的偏颇态度也引起台下的不满。

  趁着说书人喝水润喉,台下一瘦削青年发出声音:“照你这么说,魔尊岂不是个好魔?”

  他恨声:“我可不信有魔族会向善。”

  他的话得到了满堂的赞同声。

  魔族活跃于各地边境,因为自身生存的地方土地贫瘠,靠烧杀抢掠为生,南疆人苦魔久矣。

  而魔族的心法更是阴损又强大,妖或者人修炼不光会魔化,还极其容易遭到反噬,所以不光是魔,魔修也会被瞧不起甚至驱逐。

  人和妖勉强可以共处,但魔和魔修在人妖生活的地方,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场上闹腾得险些刹不住,问月鼎悄声问许逐星:“师兄,你觉得穹窿是怎样的魔?”

  “不算穷凶极恶,也绝非善类。”许逐星道,“他在位时无坑害俘虏、血洗宗门的劣迹。”

  “但他我行我素对魔族约束不力,导致三族矛盾不断。”

  问月鼎若有所思。

  如果穹窿真如许逐星所说,倒还真有可能干出撂挑子游山玩水的事来。

  或许瞎编的故事里头真有几成真。

  说书人面对骚乱也很镇定,他轻飘飘道:“我也不知魔尊是甚么样,说的全是父辈转述的事。”

  “还请各位放宽心听,要骂也别来骂我,是不是?”

  他讨饶的模样惹来阵阵笑声,他重新开始讲,观众也重新安静下来。

  问月鼎喝口茶。

  说书人这熟稔的动作不是临场反应,而是早已练出的话术。

  这个话本,他已经讲过许多次了。

  “小二。”

  他喊来个旁边打杂的:“台上这说书人有点意思,你们哪找来的?”

  小二瞧见他递出的碎钱,立刻笑开花来:“他是前些天来的咱这,我们掌柜看他机灵,就喊来说几天书。”

  “茶客看腻了情情爱爱,就爱听这些!不光是咱们,其他地方也喊他过去说书,他抢手得很。”

  “其他地方是哪儿?”

  “东头那凤来酒楼。”

  小二将碎钱收好,探头探脑看了圈,确认掌柜没在附近,才偷摸和问月鼎道。

  “本来不该告诉您这事,毕竟他们有时也抢茶馆生意。”

  “多谢了。”问月鼎又给了小二点铜板,小二一高兴,连说书人的名姓和去凤来酒楼的时候都说了。

  “这人叫宁康,大概再过半个时辰,他就得赶去凤来酒楼了。”小二把他当成哪家的公子哥,热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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