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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晕过去,问月鼎往前疾走了几步。
“不不,是很着急的事!”
阿梭睁着圆溜溜的鹿眼,小心地看了他眼。
他低下头,从怀中取出一大块绿色碎片:“对不起,我,我偷藏了枳榕炭。”
少年局促地绞着手指:“给您,添麻烦了。”
“你爹做的事,你不用替他顶锅。”
接过灵脉碎片,问月鼎面上丝毫没有意外。
闻言,阿梭受惊地低下头:“不,不,就是我做的,和阿爹没关系。”
“我身体不行,毛色也不好看,除了会采草一无是处,大家都不喜欢我,只有镇里的人族乐意,和我说话。”
他吭哧了半天,咬牙道:“我就想如果能用枳榕炭治好病,大家会喜欢我。”
“为何不把碎片投入盆中,要亲手给我?”
问月鼎也不拆穿他,笑道:“我已经说过,只要今晚归还碎片,我不会怪罪谁。”
阿梭的谎话太拙劣了。
一个折成人只有十来岁的小鹿妖,哪里会利用灵脉碎片巩固心脉这一套。
椋木的演技倒是精湛,他白日还真没看出椋木也私藏了碎片。
问月鼎:问月鼎:
他猜小说正文恐怕也是“口口”满天飞。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想。“要是放平时,他那种出身啧啧啧,哪能入得了我们的眼。”
问月鼎没有听墙角的爱好,虽然感觉修士描述的人有些耳熟,但意识到他们在说危楼里头的琐事,也就自觉离开了。
雅间里头很闷,他干脆趴在阑干上边透气,边等着许逐星回来。
要是拍卖开始还没踪影,他就要下楼去找许逐星。
又过去会,许逐星依旧没回来,倒是楼下传出阵尖叫声。可他声音越大,反倒越引来那种怪物。
怪物们呻吟扑向他,他拼命地在陌生场景中奔跑,却一直找不到方向。清醒自己是在做梦,却又无法醒来。
一晚上至多只有五六个时辰,他却像被困在梦中六年时间。
在识海临近崩溃的时候,他终于醒了。
劫后余生的尘堰没有感觉到庆幸,反倒瞧着眼下的一切都是失真的。
直觉是有人对他下咒,可尘堰怎么都想不通到底是谁有这本事。
看他又开始走神,许逐星不置可否:“左右不是要紧事,既然师弟没休息好,明日再接着谈也不迟。”
“是。”
尘堰呆滞地应,怔怔看向许逐星。她利落地改好药方,犹豫了会,不情不愿开口:“宗主托我带话,说给你寻了事做。”
“但作为医者,我劝你还是安心养病为好。”
“是什么事?”
问月鼎心念一动,许逐星果真说到做到。
谷雁锦轻啧:“你们剑修真是一刻闲不下。”
“藏书阁内阁的经卷需要有人整理,原本是该二师兄去。”她揉了揉眼睛,“可二师兄也生病等着我去看,宗主又很忙,想让你替二师兄去。”
“大师兄在忙什么?”
问月鼎下意识问了句。
谷雁锦皮笑肉不笑:“倒是奇怪,去趟西寰,你和大师兄居然关系好了。”
“他今日要去和莳叶谷来的人谈事,空不出时间来寻你,才让我来告知你。”
她也弄不懂就离开宗门一日,许逐星有什么好特意让她告诉问月鼎的。
藏书阁里头的书多数都娇贵,哪怕问月鼎已经改好些,谷雁锦依旧觉得他毛手毛脚会出事,可也劝不住宗主。
他俩的事,谷雁锦也懒得继续劝。
师兄还是谦谦如玉。
可没来由地,他不想看见师兄了。
他站起身来,身体不似他自己的,脑子里还是那些怪物和废墟。
“二师弟。”
听到许逐星的声音,尘堰浑身一激灵。
“宗主您说。”他强撑着笑。
在头晕眼花的尘堰看来,许逐星的眉间钿愈发地红。
“二师弟,我在西寰同你说过。”
许逐星依旧笑得温和,说出的话却似二月春风,看似无害,实则寒凉。
“有些事,适可而止。”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适可而止?什么适可而止。
要是往常,尘堰肯定还要辩解一番。可他现在腿一软,靠着石柱才没跪下去。
“我知道了。”
他喏喏应声,落荒而逃。
许逐星收起笑,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