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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昏庸好啊,若皇帝不昏庸,自己这样的奸臣,又要何时才能出头?

  “对了,哥哥。”在门倌要走之时,他一把拉住人,往对方手中塞了点银子,“敢问我们何时可以见相爷?”

  门倌掂了掂,斜斜睨了嵇临奚一眼。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区区一个荆州解元,门倌并不放在眼里,他将银子收到袖中,“这个啊,我也不知,我们相爷是朝廷重臣,整日为陛下忙碌,他何时有空,想起你们,就会见你们了。”

  若是以前的嵇临奚,定会心中淬一口,暗骂狗眼看人低!然后肉痛自己给出去的银子。

  但经过这么久的书籍熏陶,他已经有了不少进步,只是又不动声色记了对方一笔,而后收回视线,推开面前的院门,踏步迈入。

  院子里果然已经有不少人,随便看了一眼,略略一数,十一二个。

  竟这么多?

  他进来注意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注意他,这之中,竟然还有一个熟人。

  “临奚兄!”

  惊讶的声音。

  嵇临奚抬头看去,见人群后面走出一俊秀文人,不就是江陵酒楼分别后再没见过的苏齐礼吗?

  他露出见到亲近之人的喜色:“齐礼兄!”

  “临奚兄!”苏齐礼快步来到他面前,洋溢着满脸的热情,“没想到你也受举荐,来了相府!”

  嵇临奚也亲亲热热道:“我也没想到你来了相府,真是好巧!”

  苏齐礼拉住他,面朝其它人:“各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乃荆州解元嵇临奚。”

  他一副自惭形秽的模样,“临奚兄文采卓绝,我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一块沙砾罢了。”

  第42章

  嵇临奚是何等的卑鄙小人啊,既是卑鄙小人,便是十分熟稔坑害人的手段,眼下这群人都是竞争对手,苏齐礼此言不就是将他一个人推出来,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吗?

  只他不以为意,余光看了眼在院中忙碌的下人,拱手朝其它人谦逊道:“是齐礼兄谬赞了,不过是侥幸,当不得这份夸赞。”

  “在下嵇临奚,见过各位兄台。”

  一群人互相介绍了下,就算是认识了。

  嵇临奚有心想从这些人口中打听点消息,但几次不经意的打探都没有多少收获,便知这群人都是人精,也没了和这群人周旋的心肠,问了睡的地方在哪里,被指后就往那屋去了。

  门一推开,发现竟然是群居。

  在来京城之前,他想的是自己住在相府单独的房间里,然后日夜学习一夜千里,没想到来了京城,却比他在邕城的待遇还要差,起码邕城的山长已经给他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在这里,却还要与一群人挤在一堆。

  这样的落差,让他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只他很快收拾心情,将包袱放在最角落的床上,书箱被他花钱寄存在了客栈老板那里,本打算安顿下来再去取,现在还要等混出个由头才能拿。

  深呼吸一口气,他看了眼开着的牗窗,偷偷隔着衣物摸里面的棋子,定下心来,从包袱里取了纸卷练字写文章,一副从容模样。

  过了一会儿,苏齐礼也走了进来,和他打了声招呼后,也拿书出来看了。

  ……

  这一日过去,众人未得见王相,下人送来饭菜,好几名举人都没有胃口,唯独已经镇定下来的嵇临奚,一边看书,一边干了四碗饭。

  “临奚兄还真是好心态。”苏齐礼苦笑,“和我们这群人一点都不一样,我们心中忧虑得要死。”

  吃完的嵇临奚从书中抬头,一副君子姿态虚伪道:“齐礼兄不要忧虑,明日就会有夫子上门为我们授学,且等上一夜。”

  苏齐礼:“……”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入夜,到了休息时间,大家洗漱躺在床上,众人都是刚来相府第一天,心中各有想法,加上人一多,就忍不住聊起夜话来。

  聊完,有人满怀期望开了口道:“明日相爷应该就会召见我等了吧?”

  这份期望很快落空了,因为一连几日,别说王相召见了,他们连王相的影子都没看见。每日就是在院子里上课、学习。

  那教授他们的夫子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出色,虽然讲课算好,但未曾给他们布置过课业,也对他们没要求,只讲完就离开,有人上前示好,他也视而不见。

  下人们也对他们态度冷淡。

  这些通过乡试的举人抛弃自己原来读书的地方来相府,可不是真的来读书,若是读书,在哪里不能读?

  本想在位高权重的王相面前刷刷脸获得王相好感,从而让自己未来的政路通畅,但没想到进了相府,却受下人冷眼,依旧见不了王相一面。

  有的举人没几天就忍不住,借着透气之名在相府里的花园游荡,却依旧一无所获,徒留满脸失落之色。

  旁观这一幕的嵇临奚,忍不住幸灾乐祸,这和后宫争宠的妃嫔有什么区别?

  刚冒出这样的想法,他啪地用力给自己脸上来一巴掌。

  什么妃嫔争宠,呸!

  他可不算,就算争宠,自己争的也是美人公子的宠,一个行将朽木的死老头,不过是靠近美人公子的跳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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