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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给他们划分了地盘,封赏宝石和粮食,令他们筹措改革。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群妖有了用武之地,拿着尚方宝剑大展宏图,搞得原住民怨声载道,天天找江落告状。

  其中一个叫陈穷的提议种田屯粮。

  江落同意了,囤粮食有利繁衍生息,须得试一试。但大家普遍认为,种粮食没有抢粮食来得快。千万年来,妖界就没有种田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荒年一到,饿死一批,相互残杀。生生不息,代代循环,也没什么稀奇。

  在长安时,江落偶尔想家,以为南荒永远会等着自己。她回来后,发现南荒的确一成不变。大家饿了吃叶子,渴了喝露水,偶尔打架。

  三月,万物生长。新一代的虫子已然孵化,春暖花开,毛毛虫在潮湿的石壁上爬来爬去。

  江落回到自己的树洞里住了两晚,那是她住了三百年的地方。她却有些陌生,夜里睡不着觉,去林子里发呆,看蜻蜓交尾。她发现虫子的交/配不存在快感,只是繁衍的一个步骤。他们所做的一切,顺应天道法则,却无主观意识。

  没有快乐,也没有痛苦。

  对比她与柳章的那个夜晚简直像个神迹。她觉得不可思议。人在体验过那样的极乐后,如何回到从前,继续做一只麻木不仁的虫子呢?这像是一个诅咒。南荒还是那个南荒,变的是她自己。她没法当虫子了……

  第114章 相见“师父,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吵了半日,江落一锤定音,照陈穷的计策办。

  众妖垂头丧气地走了。

  江落闭目养神,青禾为她摘下王冠,给她按摩太阳穴。洞府内静下来,只有他们两个。

  江落被这些人烦得不行,抱怨道:“我真想锤死他们。”

  青禾劝道:“来日方长,大王何必操之过急。”

  话是这么说,吵吵闹闹,究竟何时是个头。原本受江落管辖的,只有虫族。可听闻江落率领众妖兽从长安闯出,其他邻居吓个半死,通通放弃大王身份,转而对江落俯首称臣。

  以前大家知道她厉害,可没有具体概念。

  她竟单枪匹马,从人族地盘全身而退,还救回那么多同伴,可知手段通天。

  江落回来后威望暴涨,地盘在一夜之间扩大了十几倍,新多出千万臣民。当时青禾觉得接纳这么多臣民容易出问题,劝江落深思熟虑。但江落被胜利冲昏头脑,对恭维和臣服照单全收,十分得意。渐渐的,问题暴露了出来。

  虫族对她唯命是从。其他族群就很难说了。他们心思颇多,好逸恶劳,凡是有好处,就上赶着争抢,凡是涉及到出力干活的,就集体反对,搞得洞府乌烟瘴气。江落至今头疼,还没想到整治他们的法子。

  “大王……”青禾按了一会儿,停下来。

  “怎么了?”江落眼皮也没抬。

  “那个人醒了。”

  江落陡然睁开眼睛。

  青禾道:“他在外面等着。”

  江落道:“你怎么不早说。”她跳下龙椅,边穿鞋边往外跑,急不可耐。青禾一个人留在原地。江落连走路都嫌慢,直接闪现到洞外。看见一个熟悉身影站在水帘子底下。柳章背对着她,正观察两尾青鲤,不知等了多久。

  “师父。”江落轻声喊了句。像是怕惊起一只蝴蝶那样小心翼翼。

  柳章回过头,江落屏住呼吸,心漏跳了下。风从两人之间吹过,鲤鱼摆尾,溅起的水花。江落一步一步走到柳章面前,注视着他的面庞,道:“师父醒了?”

  柳章道:“醒了。”

  江落抱住他的腰,道:“师父终于醒了。”

  小绿看着拥抱的二人,上前问道:“大王,我们给你带了糕点。”

  小红连忙把没眼力见的小绿拉回来。

  江落满眼只有柳章,根本没听见。她把下巴搁在柳章肩膀上,与他脸贴着脸,亲密无间道:“我好想师父。”柳章看着小红小绿。二妖倍感新奇,近距离围观。柳章掰开了江落的手指,强行剥离这个过分亲近的拥抱,道:“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江落道:“是啊,师父伤得很重。我怕师父会醒不过来。”

  柳章道:“你杀了魈?”

  江落道:“没有,它跑了。”

  这么说,长安还不算安全。柳章又问道:“魈身上为何有你的魔气?”

  这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他当时还以为,魈把江落吃了。

  江落拉着柳章的手腕,带他回洞府内。两人同坐在龙椅上,青禾端了两杯茶过来。江落一五一十,把之前的她去找鬼王算账的事说了一遍。柳章才知道,魈身上有魔气,是因为沾了江落的血。江落想抓鬼王给柳章赔罪。谁知它逃了出来。

  江落没有与它沆瀣一气,而是帮助人族,打跑敌人。说到这里,她有点邀功的意思,道:“师父骂我自私无情,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柳章思索良久。

  他的确有失偏颇,把话说得太过分。

  江落偏袒青禾,是为她做大王的责任。她有自己的决断,与柳章闹翻,并非出自真心。

  柳章生出几分悔意,道:“我不该那么说你。”

  江落道:“我只想让师父知道,师父的教导,我从未忘记。”

  柳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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