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br />
  苏煜自然也算过了,他们每次互换两天、又换回两天,周三正好是换回后那天,他能像师祖现在这样,以影子的状态出现在98年——但只能出现在师祖身边。

  “到时我过去十五分钟,能听两三首歌了。”苏煜生不逢时,他长大时内地摇滚黄金时期已过,他喜欢的乐队人都凑不齐了,所以从没那个福气听现场,能听两三首他也是满足的。

  “可以吗,师祖?”他一反平常的犟脾气,特别讨好地问,“您要嫌吵,在外面站着就行。”

  “当然,您要实在有事,不去也行。”苏煜半垂下眼帘补充,刚才中气还算足的声音,转眼有气无力。

  “可以。”陆回舟不由答。

  “订票电话是67583543,明天截止!”苏煜立即支棱起来,报出一串号码,虚弱的声音转眼又中气十足。

  “……回去躺好。”陆回舟静静说。

  “趴好都行。”苏煜嬉笑,却没有老实回房,“杨大爷的手术做了吗?”

  “做了,盆底肌用了你的方法重建,即时控尿情况的确有改善。”陆回舟知道他关心什么,简要解释,解释完看他一眼,“研究成果不错。”

  那当然,苏煜骄傲笑了下:“好歹是您的嫡传。”

  他们说的是苏煜前两年的一个重要课题成果。前列腺癌根治手术后很容易尿失禁,以往的术式中远期尿控效果可以,但近期尿控不理想,苏煜改进的盆底重建技术,把即刻尿控率从30%足足提升到60%。

  而且他还破解了膀胱前列腺肌的尿动力学机制,单凭这个,已够他在国内国际泌尿外学术圈子稳稳占据一席。

  不过,咳,比起师祖还有差距。苏煜冷静了些,努力沉稳:“谢芝桃呢?”

  “手术排在周二。”陆回舟说着,看他一眼,“下午她弟弟的未婚妻来闹了一场。”

  “闹什么?”苏煜一副不解的模样。

  “逼谢芝桃母亲把一万块彩礼钱拿出来,否则就要跟谢春龙分手。”

  “是吗?”苏煜眼珠转了转,“然后呢?”

  “你知道然后。”陆回舟目不错神看着他。

  “我怎么会知道?”苏煜一脸无辜。

  “她从谢母那里要来钱,转手给谢芝桃交了手术费。”

  苏煜压制不住,嘴角往起勾了下。这姑娘能处。他只是给谢春龙出了个主意,但能实施成功,全靠人姑娘操作。

  不知道谢芝桃她妈什么表情……苏煜想着,抬眼发现陆回舟正看着他,脸色顿时庄重:“挺好,人间自有真情在。”

  陆回舟见他靠在洗手台上、身体摇晃,没有多说:“穿太少了,回去睡觉。”

  药劲儿上来,苏煜确实困了,眼皮越来越重。

  这次他没瞎坚持。

  陆回舟看着他走进房间,没跟进去,在门外守了一会儿,身影闪动,回到1998年,他自己的书房。

  他先把苏煜说的那一串号码写在纸上,想了想,又拨出一个电话:“打扰了,冯叔,我是陆回舟。”

  他说着,等听筒那边回应后,恭敬有礼道:“有个朋友过敏,体质较弱,最近能否登门向老爷子请教?”

  *

  窗外夜色渐渐深浓,城市的灯如海上的孤舟,一叶一叶熄灭。陆回舟的灯始终亮着,电话早已挂断,他在灯下翻看着一本厚重的不知什么专著,边看边记下一行行笔记。

  夜色浓了又淡,淡了又浓。

  转眼已是周一清晨。

  陆回舟备好了早餐,但没有吃——他已经侧面了解,不管自己吃没吃,苏煜过来都要再吃一餐。

  为了自己的胃考虑,陆回舟只能不吃。

  他坐在餐桌前,试过粥碗还是热的,最后检查了一遍碗下留言条,确认并无遗漏。

  他看向腕上手表。秒针在逐步逼近12,随后,越过12。

  “嘀嗒”,“嘀嗒”,除了静静的机械声,什么都没发生。

  *

  “陆医生。”晚上,病房和办公区安静下来,谢芝桃病号服外套了件干净外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捧着书和一叠画稿,敲响陆回舟房门,“您现在有时间吗?”

  陆回舟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请她进来。

  “陆医生,我按您的意思,先画了几幅草稿出来。”

  她说着,摊开几张画纸,最上面一张是关于泌尿系统结石的,四格小画,将几种不同类型的结石,用不同颜色、形态,或粗糙或致密的质感,生动表现出来。

  “画得不错。”陆回舟中肯说。

  “全靠您启发。”谢芝桃把压在最底下的一张纸抽出来,脸微红,“和您给出的参考比,还有差距。”

  那张纸上画的也是结石,没有上色,形态比谢芝桃的作品更潦草和夸张,每种结石带着不同的表情,或憨厚或奸猾,和它们的质地甚至治疗难易一一对应。

  “你画得简单明了,更适合科普给大众。”陆回舟说着,把那张潦草的画抽出来,压到自己笔记本下。

  随后他应谢芝桃请求,把其他画稿审查了一遍,从专业角度给了几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