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心中却已知晓大概,她母亲生病,父亲回去探病,却准备同时带姨娘和小女儿回去,她不愿意,因此而顶撞了父亲。
刚才的她,的确完全不像以
前那样温婉宁静,而像个张起翅膀要维护家人的雌鸟。
他朝她道:“这位姨娘不是个简单的人,她是挑衅的那一位,却处处以柔弱示人,当着你父亲的面将责任全揽在自己上,处处替你父亲着想,反而显得你咄咄逼人……若岳母没有霹雳手段,定然难以招架,要不然,我也与你一起回去一趟?”
程瑾知回答:“哥哥马上就要进京,我这时候离开了不太好,先让父亲回去看一看,之后我想,或许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回去。”
她肯回他的话,让他很高兴,很快道:“好,那时不必挂念这边,可以在家中多待几天。”
她沉默着,没再说话。
他知她心中难受,想握起她的手以示安慰,却莫名有些犹豫,怕惹她不高兴,最后没动。
随后又安慰道:“父亲当会听劝的,许是不习惯你反驳他,才有些动怒。”
程瑾知微微撩开旁边车帘,看向外面的雨幕。
秦谏突然意识到,尽管自己想努力宽慰她,可她却不太想听他的宽慰。
雨雾飘到她手上,将她手浇湿,让她本就白皙的手更白,几乎不见血色。
此时也刮起风,风雨都落到她手上。
他忍不住伸手,将她那只湿透的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
程瑾知没动作,也没说话,没看他。
他说道:“若实在担心,可以让母亲给岳父送一封信,若母亲开口,岳父不会不听。而且你姨娘出身乐籍,身份所限,绝不会威胁岳母的地位。”
程瑾知此时抬起头来看向他,冷声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也许过几年,姜姨娘也会失宠,也许她也知道,所以才急切要将女儿入族谱。
“我母亲的正妻之位当然不会变,她出自江陵裴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入程家二十四载,贤良淑德,不辞劳苦,除非她身故,否则绝不会有人能取代她的正妻之位,可这仅仅是因为她是裴氏女,而不是因她自己,我父亲只怕早已忘了她姓名,忘了她年轻时的容颜。”
说到最后,她眼中已再次含泪,朝他露出一抹讽刺而苦涩的笑,随后移开目光,将手抽出。
秦谏突然觉得,她这话似乎不只是说她父亲,也是在说他,她在自己周身筑起一道厚厚的墙,她不需要他的力量和慰藉,因为对她来说,他也是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