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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哀哀道:“本来连妾身都不能去看她的。可是珂儿病了,烧得厉害,观主怕出事,才允许妾身进去瞧一眼。珂儿她……”

  她的唇角绷得紧紧的,美目似是含着千言万语。

  哪怕她没有反复地说季南珂在女观里过得有多清苦,谢璟依旧觉得整颗心像是被剖开了一样,生生地痛。

  他摸着怀里季南珂写给自己的信,珂儿哪里是想要吃榆钱饼,是因为她在病中,无依无靠,想到了和自己在一块儿的时光。

  从前他一直觉得珂儿待他忽冷忽热,但其实,珂儿并非无情,就连和他一起儿吃过榆钱饼都能记到现在。

  可是他呢,他连把珂儿救出来都不能。

  谢璟难受极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他是这么的无用,身为皇子,连半点实权都没有。

  连最心爱的人都救不了。

  “客官,”小摊主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还要吗?”

  这两个人堵在自己的摊位前,说个不停,他生意都没法做了!

  十块榆钱饼,几个铜板的事,瞧他们穿得一身富贵,不会是都没带钱吧?

  “要。”

  谢璟丢了个银角子给摊主,让他把榆钱饼全都包起来,说道:“夫人,这本就是给珂儿买的,我拿去女观给她吧。”

  “这……”

  “夫人你先回府去吧,珂儿病了,我不亲眼见她一面,又岂能放心。”他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尽快接她出来的!”

  小摊主低眉顺目地装好了榆钱饼递了过去。

  谢璟连找银都没要就走了。

  小摊主喜出望外,这么大一个银角子,简直就是笔横财!

  一直把季氏送上马车,目送着马车远去,谢璟也上了马,他打算出城去女观,贴身内侍小允子忽然唤了他一声,说道:“殿下,您快看,那里。”

  榆钱饼是摆在一间茶馆底下的,茶馆不大,一共两层楼。

  谢璟循着小允子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对上了一双带着戏谑的凤目。

  顾知灼!

  谢璟捏着缰绳的手猛地一紧,他看了看顾知灼,又看了看卖榆钱饼的小摊,又看了看顾知灼。

  这个方位,这个距离!

  顾知灼是不是把他和镇国公夫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了!?

  她不但坐在窗边,现在甚至还刻意把窗户推开了,丝毫不在意自己会发现她。

  或者说,她是在等着自己发现她。

  顾知灼坐在楼上,居高临下。

  “三公子。我掐指一算,您今日会有血光之灾。”

  谢璟:“……”

  面纱遮住了她的笑容,但弯弯的眉眼,足以显示出她的好心情。

  “小心坠马。”

  她说完,端起了茶盅,做了一个敬茶的动作,又自顾自地饮了几口,泰然自若,仿佛丝毫不在意站在底下的谢璟的脸色,早已漆黑如墨。

  “你!”

  谢璟从齿缝里挤出声音。

  这一刻,有如醍醐灌顶,他可以肯定,顾知灼的确特意在等他。

  她就像是一只狡猾卑鄙的狐狸。

  为了和他解除婚约,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也一定是她买通女观的女冠们,叫女冠们折磨珂儿,让他挂念着急,不得不按她的意愿行事。

  就如同上一次她逼他跳湖一样。

  她是在逼他再用苦肉计。

  谢璟站在楼下,仰着看她,目中有如火焰在燃烧。

  无赖!

  他在心中暗骂,恨不能亲自动手把顾知灼从里面抓出来,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总有一天,他要狠狠地掐死她!

  他一拉马绳,策马而去。

  他现在满脑都是顾知灼那张戴着面纱的脸庞,和眸中那抹仿佛把他玩弄于股掌的恶劣的笑意。

  小心坠马。

  顾知灼的声音就有如恶鬼在低吟,反复回荡在耳畔。

  第39章

  “姑娘, 他走了。”

  琼芳看着窗外,说道:

  “这么一来,季表姑娘是必会回来了吧。”

  琼芳其实有点不太明白, 大姑娘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顾知灼的眉梢都没动一下,只道:“十天前, 季南珂在女观结识了一对祖孙, 与她们相谈甚欢。再过不久,这对祖孙还会再去女观,结果女观某个大殿里头供奉的一座神像倒了下来,差点砸中她们,是季南珂不顾危险救了她们。

  “她们是太后,和大公主昭阳。”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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