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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要紧的,还是承恩公的身后事。”

  “李卿。”

  霍翎终于点了李寒松的名字。

  “那本折子,你应该已经看完了。丁侍郎说的话,你方才也都听到了。哀家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李寒松面露难色。

  太后素来赏罚分明,在孔易一事上,霍世鸣负有失察之责。这是无可辩驳的。

  换做任何一个人,光凭这一项罪名,就足够罢官除爵了。

  但是,“孔易是大穆密探”这件事情是不能宣扬出去的,旁人又不像他们这些在场之人一样清楚内情。

  “人死为大,如今承恩公下落不明,尸骨未寒,旁人不清楚其中内情,只怕会说娘娘对霍家过于苛责。”

  “哀家倒要看看,谁敢说哀家对霍家过于苛责。霍家的爵位,不是来自于承恩公的功绩,是因哀家而来。现在哀家不想给了,那大燕就可以没有承恩公。爵位给出去难,想要收回来,还不容易吗。”

  皇后需要母仪天下,所以皇后娘家的出身不能太低。

  承恩公一爵,本质上是朝廷对于皇后娘家的封赏。

  皇后想要坐稳六宫之主的位置,也需要得到来自娘家的支持,当然不会将好处往外推。

  这么多年下来,也就形成了惯例。

  但现在霍翎不想给了,她想要将这个好处往外推……

  李寒松都要被霍翎的“高风亮节”给整不会了。

  不过霍翎有一句话没说错,爵位给出去难,想要收回来,却要容易许多。

  霍翎已经抛出很多道惊雷,也不介意在这时候继续抛出一道:“庄府尹,自从天狩八年颁行了《新刑统》后,前往京兆府立女户的人有多少个。”

  京兆府有一项职责,就是管理京畿百姓的户籍。

  京畿百姓要迁移户口或自立门户,都需要前往京兆府做登记,由官府做见证,出具文书,这样才具有朝廷效力。

  庄府尹道:“臣没有具体统计过,但想来是不多。”

  霍翎道:“这项制度的本意是好的,但推行起来困难重重。还有许多闺阁女子都不曾听闻过这项制度的存在。”

  庄府尹有意表现自己,他积极道:“娘娘的意思是要想办法推行这项制度。”

  霍翎道:“这么说也不算错。只是传统的推行办法力有不逮,哀家有意以身作则,自立门户。”

  庄府尹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庄府尹僵硬地扭了扭头,发现一旁的李尚书也是满脸震惊。

  所以,太后娘娘真的打算立女户?

  可是霍家还有男丁啊。

  而且霍泽都已经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了。

  “娘娘的意思……”

  庄府尹斟酌片刻,开口道:“臣不太明白。”

  霍翎道:“这件事情说来也简单。”

  庄府尹觉得这件事情一点儿都不简单。

  “李卿和庄府尹都是我朝栋梁,熟读大燕律法。哀家问你们,如果承恩公不是哀家的亲生父亲,以他犯下的罪过,该受何等惩罚。他还能保留他的爵位吗?他的身后事还能风光大办吗?”

  确实。如果承恩公不是太后的亲生父亲,朝廷完全秉公执法的话,只是除爵,都算朝廷念在承恩公的过往功绩上法外开恩了。

  但是……

  但是血缘关系摆在那里。

  承恩公与太后血脉同宗同源,这是剪不断理不清的啊。

  李寒松和庄府尹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丁景焕,想要给自己拉拢一个盟友。

  但看着丁景焕那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再想想丁景焕一向以太后马首是瞻的行事作风,两人都死了找他一起劝说太后的心,转而将目光投向陛下。

  现在这个时候,能够劝动太后改变心意的,也就只有陛下了吧。

  但季衔山并没有看他们。

  他默默垂着头,指尖勾着袖口的金丝龙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寒松忍不住开口叫了季衔山一声:“陛下,您劝劝娘

  娘吧。我们……我们也是为娘娘的名声着想啊。”

  李寒松不算是一个纯粹的太后党,但他的立场,一直是偏于太后的。

  可即使是他,在了解了这些内情后,仍然有些无法接受太后的行事。

  季衔山微微抬眸,先是看了一眼李寒松,然后才将视线转到霍翎身上。

  霍翎也在看他。

  她已经做好了他会开口劝说的准备。

  但季衔山的反应,出乎李寒松意料,也出乎霍翎意料。

  “朕明白李尚书和庄府尹的顾虑。民间有句俗话,叫人死债消,霍大人已经死了,如今还寻不到尸体,按理来说,朝廷应该宽宏大量,不要过分追责。

  “但是,世人不知道霍大人做了些什么,朕不知道吗,李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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