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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是要现在办丧事,还是等找到爹的尸体再办丧事?”

  “现在办吧。”方氏别开脸,“找不到尸体,就先立衣冠冢。”

  霍泽吐了口浊气,重重点头:“我这就去办。”

  他先去和庄府尹打了声招呼,让庄府尹不必再派衙役去寻人了。

  庄府尹愣了愣,才道:“京兆府是奉娘娘之命去寻人的,没有娘娘口谕,本官不敢擅自将人召回。”

  霍泽道:“大人放心。我已经往宫里递了报丧的折子。”

  霍泽还对庄府尹表示了感谢。

  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京兆府在办这件差事时,确实是极用心的。

  “我夫人从樊楼那里订购了一批糕点,不日就会送去京兆府。”

  直接送钱不合适,给每人准备两盒糕点一身衣服什么的,惠而不费,也让人心里更慰贴。

  等宫里批复了霍泽的报丧折子,下人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灵堂布、挽幛等物,开始布置灵堂。

  方氏、霍泽等人也都换上孝服,派人去给亲朋好友及邻里报丧。

  礼部尚书李寒松那边一收到消息,收拾收拾就进宫了。

  他要询问太后对承恩公的丧事可有什么章程。

  依照朝廷惯例,一等国公过世,朝廷是要为其拟定谥号,盖棺定论其一生功绩,再赐下一些治丧用的奠仪和银子,以示死后哀荣。

  如果朝廷愿意加恩,还可以追封虚衔。

  反正人已经死了,追封虚衔主要是能让身后事更体面。

  但是——

  所谓惯例,只是约定俗称,不代表一定要遵循。

  如果上头的大人物不愿意给这份体面,朝臣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寒松知道太后与承恩公彻底闹翻了,也知道太后未必乐意加恩于承恩公。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太后一上来就说要罢免承恩公的爵位,不允许他以一等国公的身份治丧、下葬。

  这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处置办法,令李寒松大惊失色。

  “娘娘,血浓于水,承恩公怎么说都是您的亲生父亲,他的身后事要是太过简薄,您也会面上无光。”

  霍翎平静道:“哀家的荣光,并不来自于家族。”

  李寒松语塞,想了想,又道:“娘娘,赐爵与除爵都非儿戏,是要经

  过朝堂决议的。您要罢免霍大人的爵位,总要给礼部一个理由。”

  李寒松嘴上说得硬气,实际上这会儿已经改口称霍大人而非承恩公了。

  霍翎道:“礼部的规矩,哀家自然是清楚的。”

  她朝一旁的祝青云示意。

  祝青云捧着一本折子上前:“请李尚书过目。”

  霍翎给李寒松看的,正是霍世鸣生前所写的那本长达万字的请罪折子。

  霍翎道:“哀家本不欲宣扬家丑,但李卿乃哀家的肱股之臣,你有一问,哀家也不欲瞒你,使我君臣生分。”

  李寒松既受宠若惊,又坐立不安。

  我的太后娘娘哎,您这话说得,倒叫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看还是不该看了。

  职责所在,还是看吧。

  请罪折子很长,李寒松全部看完需要一些时间。

  霍翎将他打发去了偏殿慢慢看,又命人去传召丁景焕和庄府尹。

  结果丁景焕和庄府尹还没到,季衔山先一步赶了过来。

  季衔山一身鹤氅,满身风雪。

  他进入殿中,随手解开脖颈前的绳结,将大氅递给一旁的宫女,快步行至霍翎面前。

  霍翎问:“听说了?”

  “是。”季衔山道,“听说承恩公府往宫里报了丧,我就赶紧过来瞧瞧。”

  他唇角轻轻一动,似有许多话想说,但此情此景,最适合说出口的,也唯有那句:

  “母后,节哀。”

  霍翎温声道:“坐下吧,我让人给你倒一杯梨汁暖暖身子。”

  祝青云进来请示:“娘娘,丁大人和庄府尹已经到了。”

  霍翎道:“请他们进来。还有,去偏殿请李卿过来。”

  等三人行礼坐下,霍翎先点了庄府尹的名,称赞他办事用心,恪尽职守。

  “这段时间,你们都受累了。给京兆府的人都加三个月俸禄。走哀家的私账。”

  庄府尹连忙起身,为下属们谢过太后的恩典:“属下办事不利,多谢娘娘宽宏。”

  霍翎看了眼李寒松,想了想,也不急着点他的名,随手一指丁景焕:“你前些日子进宫,说承恩公落水一事颇多蹊跷之处,需要仔细追查。过去了这么多天,查得如何了?”

  丁景焕道:“启禀娘娘,我已查明,承恩公落水一事并非意外,而是大穆密探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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