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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早上无意袒露,难耐之下被诱导着剖开心迹,她便感到后怕。尤其见说出口的瞬间,身上人眼眸明媚,荡漾的丝丝情谊,越让她深陷痛苦。

  立马从昏头的状态清醒过来。

  不该是这样的,边界感一旦瓦解崩塌,就难以再次建立。

  抛开床上的事,江梦合保守独立,不喜欢别人过多干涉她的私生活。次次为印芸竹降低底线,等意识到不对劲时,对方堂而皇之挤进她的生活。

  圈内多有金主和笼鸟的桃色新闻,她最瞧不起上位者为爱低头,没出息得连尊严也不要。即便她和印芸竹是双向,动情的一方总会更卑微些。

  还偏偏在这个时候。

  江梦合厌弃情绪被左右,像扎进心脏的一根钉子,拔除势必血淋淋。在独处的这些天想了许多,应该趁早和印芸竹断掉。

  不同于印芸竹善良热忱,江梦合最擅长伪装成善人,逼迫别人做决定,而自己却站在道德制高点安慰。

  她想慢慢冷掉这场关系,由印芸竹成为舍弃的一方。

  因此看到消息,只觉得头疼又烦躁。

  橘合:【?】

  印芸竹盯着问号看半天,揣摩不出意思,她也不卖关子。

  小竹同学:【抬头】

  她放下手机,果真见江梦合抬起头来,又迅速低下。

  估计以为自己在和她开玩笑。

  印芸竹偷笑,蹑手蹑脚绕到竹林后面。绿植栽种密集,葱茏清新衬得衣角染上浅色的绿。

  望着江梦合的背影,她凑过去,抬手拍了拍对方的左肩,如预料般看到女人眼底的惊讶。

  “意不意外?”印芸竹上身前倾,圆眼弯成两片薄薄的月牙儿。

  现下其他演员进屋休息,场上只剩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加之地方隐蔽,鲜少会有人注意这边。

  然而,印芸竹并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欣喜。

  一袭白衣清冷不俗,给江梦合镀了层薄情寡义的气质。往日的温柔眉眼背光时,黢黑的眼眸沉寂所有的光。

  “你怎么在这里?”

  语气凉薄得好像对方给她惹了多大的麻烦。

  从一股脑栽进去的热情中醒来,印芸竹勉强挂着笑:“我来了,难道你不开心吗?”

  就在此时,亭内的导演似乎在喊江梦合的名字。

  下一刻,手腕被一股无法挣脱的力道攥住,江梦合直接将她带进竹林深处。

  日光错开顶上的枝节,刺得人睁不开眼。印芸竹去看身前人的侧脸,像当头被泼了盆冷水。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仔细想想也对,刚才人多眼杂,确实不应该那时候现身。

  “江梦合,你等等我。”手腕被握得生疼,印芸竹轻声提醒,声音微弱得像出生不久的奶猫。

  等到几乎看不见来时路,江梦合终于放开了她,转身质问:“谁让你来的?”

  知道自己唐突,印芸竹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终于,还是她先开口打破这份诡异,试探着伸出食指勾住江梦合的手,声音细如蚊呐。

  “对不起,看见你太激动,没考虑那么多。”

  “太想你了嘛。”

  她以为对方怕被发现才发脾气,尽管只是语气比平时严厉了些。

  江梦合最见不得印芸竹冲她傻笑,一肚子的火气,和先前要冷着她的决心,瞬间烟消云散了。

  第36章 “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要同我说。”

  竹荫幽闭,尖刺的叶轻轻晃动着,过滤日光下飞扬的粉尘。

  印芸竹忸怩地站在江梦合面前,见后者没反应,用手指戳两下她的掌心,企图唤回注意力。

  “我听你的话,主动和贺平导演联系,她没说通过,但也让我跟组和编剧学习,就来平城影视基地探班了。”态度诚恳听话,有邀功卖好的嫌疑。

  女人端详她的脸,眼底浮现浓郁的暗沉。约莫半分钟后,她似是心虚地垂眼,反握住印芸竹的指节。

  “手好点了吗?”她拉起来看。

  右手无名指的指甲剥落,新长出粉白月牙。江梦合用指腹摩挲,力道极轻碰了下:“疼吗?”

  被触碰到敏感部。位,印芸竹抽出手,自从上次从对方嘴中听出喜欢之意,她越来越肆无忌惮。

  “你见到我,难道只会问手吗?”她揉。捏被攥出红痕的手腕,“假如再也好不了,你说不准拍拍屁。股就走人。”

  “还说不嫌弃呢……”

  她嘀嘀咕咕说了一堆,倒真把江梦合塑造成只愿享受情。欲的渣女。

  江梦合一噎,失去了往日的圆滑世故,讲话带着几分不解与笨拙:“你手受伤了,我自然关心你的伤口。”

  “如果伤到了额头,我也会心疼。”女人抬手在她脑门处轻弹,又安慰似的抚摸。

  心疼两个字像烙在印芸竹的心上,她知道江梦合感情方面内敛,床上的情话与温柔是一回事,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中,这样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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