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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先浮上来的不是心思被戳破的恐惧,而是隐晦的窃喜。

  原来鱼鱼真的会记着她。

  她仰着头,两侧的黑发滑向肩颈之后,从窗帘缝隙中直射进来的光横着划过她修长的脖颈。

  这是一个献祭自我的姿势。

  “我没有这么想。”南初压下沉沉思绪,“我这十年想着你,一点都不痛苦。”

  只是很空。

  这些汲汲营营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我想见你,又怕见你。”

  “我希望你是在骗我,其实你没死,只是不想见我。”她的眼中带着悲戚之意,“又不想你真的看见我的那些丑陋心思。”

  她不痛苦,只是一直在害怕。

  谢稚鱼没有被她的真情流露所感动,只是看着她:“你还没有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算了,你别说了。”谢稚鱼的脸色很不好看,“我直接告诉你吧。”

  “等你死了之后,我就拿着你的钱去外面包养几个明星,住你的房子,还要带她们去你坟墓前多看看你。”她徐徐说道:“然后告诉她们,多亏这位好心人,否则我哪里来的机会左拥右抱。”

  “……”

  南初苍白着脸,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清冷模样。

  须臾之间,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没有发出声音,泪水顺着下巴滴落在白粥中,泪眼朦胧地说道:“我不信。”

  她重复了一遍:“我不信。”

  谢稚鱼见过她为了达成目的而委屈的模样,也见过她发疯的样子。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的泪水是否也带着苦涩的咸味?

  “信不信随你。”谢稚鱼偏过头,看着墙上画作弧度的光影,“反正死人是没办法拒绝的。”

  她不知道是在说死去十年的自己,还是在感叹一些其他的什么。

  “要是你死了之后变成鬼继续缠着我该怎么办?”她用带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然后看向南初。

  “不能让你死啊。”

  南初的呼吸停滞,眼眶中的泪水将落未落。

  外界的光越来越亮,她阴暗的想法也愈发难以遁形。

  就算是死,她也要缠着她。

  这种极致的渴求,南初无法说自己没有想过。

  晨曦的微光上移,从浓密的眼睫中穿过,将她漆黑的眼眸照耀成璀璨的棕色。

  她默默念叨着鱼鱼这两个字。

  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缠着她。

  过去和现在,属于谢稚鱼的脸不断出现在她眼前,伤痕累累又完好无缺。

  可她都很喜欢。

  她缓缓抬起双手,想要抚摸鱼鱼脸上的痕迹。

  怔愣间,谢稚鱼拉过她的手,将挂着一个铃铛粗制滥造的情。趣用品扣在她的手腕上,还耐心解释了一句:“路边随便买的。”

  “我要去上班,你被我囚。禁了。”

  第49章

  南初低头,缓缓睁大眼睛。

  委屈、嫉恨,祈求,她无所不用其极,可也从未想过会发展成这样。

  棕色的毛绒玩具随意在她的手腕上绕了两圈,暗金色的铃铛缀在下方,叮当作响。

  手背上却依旧留存着青紫的痕迹,她有些不满意,这样就不好看了。

  但是——

  好高兴。

  上一秒身处地狱,下一秒从胸口中蔓延而出的,是难以言喻的欢心雀跃。

  她咬住下嘴唇,苍白虚弱的脸上想要扬起一抹微笑,又堪堪忍住。

  “我会听你的话。”她的眼眶潮红,似有无数委屈想要诉说,“所以不要带那些新欢来气我。”

  她还嫉妒着刚才谢稚鱼说的那些话,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妒忌到从坟墓里爬出来,将那些女人全部赶跑。

  谢稚鱼真的很想问她今年几岁,可又觉得真问出口,这女人肯定会不要脸地说出更加幼稚的话。

  所以她只是含糊其辞:“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先解决掉眼前这件麻烦的事。

  南初脸上的红晕更显出迷人的色泽,手腕上的绳索将其绞紧,她轻轻喘息一瞬,双眼迷蒙。

  要是绞紧的是她的脖子就好了。

  “……不要。”

  到时候再说的意思就是不会,而南初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

  她立马更进一步,将自己柔若无骨的身躯塞进谢稚鱼的怀抱中,带着水汽的眼眸柔和不已:“随便你关我多久都可以。”

  “不要到时候再说。”

  鼻尖仿佛闻到了鱼鱼身上潮湿的雨,让她很想伸出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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