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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都忘了,六哥这里还有块兵符呢。”

  他拔出佩剑,架在了李崇沣的脖子上。

  六

  郎吓得只哇乱叫:“众目睽睽,你敢杀兄!”

  李崇润笑不可遏:“天下人谁不知我李崇润杀兄。我杀兄是什么新鲜事吗,我的六哥?”

  李崇沣眼见这等情状。

  周围明明有护卫,却无一人上前。

  真正的大势已去。

  六郎终于认了命:“我知道,我没什么用,你不至于与我为难。”

  李崇润伸出手,“为不为难,要看六哥表现。”

  六郎颤巍巍地从胸前摸出温得热乎乎的兵符。

  李崇润收起兵符,也收起了剑。

  他懒得多言,只留下一句话:“安分可保富贵。”

  扬长而去。

  初五,李崇润在览翼堂正式继任都督位。

  搬进了都督府。

  陈大娘子上书,要带女儿回乡隐居。

  李崇润拒绝了三回,终于允准。

  至此,大局初定。

  李崇润封崔君誉为长史,佐助料理城隍、兵马、甲仗、食粮、镇戍等事。

  封裴九思为忠武将军,统领两万都督近卫。

  王玄庄仍为镇武将军,暂领幽州边防。

  其余文武朝臣,关隘守将不大做调整。

  王玄庄早在大战时便公然易帜。

  如今倒是不必再回定州担惊受怕过日子,举家搬来幽州。

  为当初他和李崇润演戏的事。

  瞒着妹妹王鸳宁惹其不快。

  事情了结后,很是赔礼道歉一番。

  又叫王鸳宁讹了许多银钱,才把这事糊弄过去。

  王玄庄素来敏锐。

  总觉李崇润这样的英主,龙困浅滩时是最佳的攀附时机。

  一旦得势飞天,就变得难以捉摸。

  他想把婚事尽快定下来。

  但沈太夫人新丧。

  虽然没甚情分,李崇润到底是失了嫡母。

  总要过个一年半载再谈下定的事。

  王大将军操碎了心。

  王鸳宁却颇为悠闲。

  她是炙手可热的将军妹妹。

  不用像从前一样担心兄长安危,尽可过几天安乐日子。

  难得她与高兆容很合得来。

  大周时兴烧尾宴,专用于庆祝士子登科或官位升迁。

  初五这日,高兆容摆了烧尾宴。

  只请李崇润和王鸳宁来吃。

  李崇润托辞公务繁忙,稍坐了坐便离去。

  只剩王鸳宁与她说话。

  宴上有十二道冷盘,十二道热盘,十二道糕点。

  水陆具陈,膳香错杂。

  有一道剔蟹细碎卷,正当季,蟹肉鲜嫩肥美。

  王鸳宁爱其滋味,想起旧事,不禁怅惘:“缨徽姐姐也喜欢这道菜,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王鸳宁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喜欢她、挂念她。

  当初在都督府,不过是彼此利用。

  心照不宣的事。

  可当得知她被七郎强占,关在府里时。

  也是真心实意上门探望、安慰。

  这世道女子不易,飘若浮萍,总是沦为家族的牺牲品。

  王鸳宁感同身受罢了。

  高兆容亦有些挂怀:“大约正自由自在地飞吧,费尽周折,千万要过上好日子。”

  话音降落,外面传来铁蹄纷纷踏下的声响。

  侍女过来禀报:“是都督率军出征了。”

  高兆容嘀咕:“才继位,就不能安歇两日。”

  王鸳宁却想到了:“今天初五,若是日夜兼程,初七那日也就打到易州了。”

  易州内外如今透出诡异的宁静。

  韦成康知道缨徽不待见自己,碰了几回软钉子。

  如今老老实实的,不再去招惹他那带刺的妹妹。

  薛昀准备婚仪琐事,更是焦头烂额。

  谢世渊想方设法要把缨徽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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