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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忍不住往他身上贴去:“我好看吗?”

  “好看极了。”

  朱序嘴角快要压不住了,“那你多久认出我的?”

  “半秒钟。”他抬手隔开她额头,身体偏转,避开一些:“老实点,别蹭来蹭去。”

  朱序听话地不再乱动,任由他五指穿入她发丝中,一下又一下,从发根,至发梢。轻微的拉扯感极为舒服,令人昏昏欲睡。

  夜很静了,微风吹着树影,投在窗边的浅色窗帘上。

  朱序忽然睁开眼睛,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抬手拉他:“快躺下,被子里很暖和。”

  贺砚舟掀开被角,躺在她身侧。

  朱序立即滚到他身边去,缩进他怀中。

  两个人的身体,一个极冷,一个极暖。

  朱序不禁抖了下,但没躲开:“你觉得,感情会像发型一样,时间久了就腻了吗?”

  贺砚舟知道,她仍然缺乏安全感,这问题怎样回答都是空谈,有些事只有时间能够验证。

  他玩笑说:“别焦虑,剪短是你,长发也是你。”

  朱序默默笑了下,很久没再提问题,手放在他胸口,向下,又向下

  黑暗中贺砚舟忽然沉声:“没办透你?”

  “透了,透了。”朱序连忙说,缩回了手,仰起头来看他,声音轻轻的:“要不我以后矜持点吧,可以多保留一些新鲜感。感觉自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一般情况下讨厌社交,但面对你……”放纵又大胆。她没有说下去。

  贺砚舟无声一笑:“在我面前,你可以是你自己。你的顾虑,恰恰是我喜欢的。”

  “真的?”

  “真的。”

  朱序眼睛亮亮的,在被子里折腾几秒,腿一迈,爬到他身上去。她像一座小山丘般披着被子,咬了咬唇:“那……我想尝试一下。”

  “什么?”

  她忽然就将被子盖过了头顶。

  贺砚舟眸色渐深,暗自深吸一口气,她又慢又笨拙,根本不会。没想到自己现在竟也受到同等折磨,犹如温水中的青蛙,备受煎熬。

  他闭了闭眼,一把掀开被子,将人拎到地上跪着。他则站起身来。

  有些时候,朱序觉得贺砚舟欠缺温柔,比如现在,比如刚才浴室中击掌般的砰砰闷响。

  她抬起头,望见他深潭似的双眸带着几分迷乱,绷紧了唇,也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后脑勺的手掌牢固不可撼动,她抬手撑住他因过度兴奋而肌肉紧绷的大腿,只感觉嗓子很堵。

  室内安静,窗外透进一丝冷白的光。

  朱序意识到,她可能永远忘不掉今日的月光和环绕在周围只属于他的特殊气息。

  直到天色泛青,两人终于消停了。

  又过了段日子,贺砚舟抽出半天时间,去了趟贺夕关掉的纹身店。

  那天结束刚好傍晚五点钟,他直接回酒店去赴三叔的饭局。

  贺胜没回临城过春节,他在北岛还有个小家。对方女孩娇嫩妩媚,年纪比贺砚舟还要小一些。

  他的生活作风,贺砚舟不予置评。

  只是今晚宴请目的,他已猜中十之八九。

  他到包间时,三叔还没来,几位副总正坐在牌桌上玩纸牌。

  见他进门,上次撞枪。口上的王金祥立即站起来让位子:“贺总快来,我今儿手气不行,借您的旺旺。”

  贺砚舟看都没看他一眼,他这人记仇。

  与别人寒暄一番,他独自去餐桌另一头看人修监控去了。

  这间房是整个宴会厅当中最宽敞的一间,平时订桌率极高,前些天听说监控坏了,下面的人拖来拖去,现在才更换。

  贺砚舟微弓身,手肘撑着椅子靠背,百无聊赖地抬头看着。

  不多时,工程部更换完毕,临走时打了声招呼:“贺总。”

  贺砚舟随意问了嘴:“能用了?”

  “完全没问题。”

  他稍一点头,余光见门口有人进来,便起身,朝那方向瞧去。

  贺胜嘴里叼根雪茄,挺着啤酒肚在门前站定,臂弯中搂着位姑娘,淡妆,披肩发,个子比他还要高半头。

  身后跟俩保镖,个个体格强健,面相不善。

  “三叔。”贺砚舟率先颔了颔首。

  贺胜瞧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儿来了。”他这样称呼他。

  贺砚舟笑了笑。

  房中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殷勤地围上前,众人说了会儿话,各自就坐。

  贺胜紧挨着贺砚舟,拍了拍他肩膀:“过年也不见个消停,都没时间回临城,我哥嫂身体怎么样?”

  “三叔挂心,都挺好的。”

  “小夕呢?”

  贺砚舟说:“放寒假吵着无聊,昨天跟来北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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