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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冷。

  然而姜令词却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黎瑭。”

  “我从小便感情淡漠,等意识到这是一种情感冷漠症后,我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没有情绪起伏的状态,偶尔觉得得了这个病还不错,能完全静下心来做甲骨文研究。”

  黎瑭抿了抿唇,对他这个病症没有任何反应。

  心想的是:药膏味道真难吃,快要把她苦得流眼泪了。

  见她并没有惊讶,好似早已知晓。

  姜令词:“你早就知道了?”

  黎瑭没隐瞒,“婚礼那天,我听到你和那位小青梅的说话了。”

  “我不是偷听,无意中听到的,然后立刻就走了!”

  “是你们说话不偷偷的,还讲那么大声。”

  姜令词嗯了一声,然后说:“她不是我的小青梅。”

  “你当时正大光明的听也无妨,你是姜太太。”

  “很快就不是了。”黎瑭扁扁嘴,瞥了一眼那么多等着她签字的财产,一点都不高兴。

  顿了几秒,她又小声地补充,“我又……不在意了。”

  是不是情感冷漠症又怎样,他对她不冷漠就好。

  他懂了黎瑭的意思。

  她不想离婚了。

  但姜令词回忆起与黎渊在自闭症康复中心看到的那一幕。

  黎渊不愿意黎瑭变成那些小朋友的模样,他更不愿。

  而这个不愿,已经凌驾于姜家的族规之上。

  即便事后要承受一千鞭家规,即便要跪一千个小时,他也会放黎瑭自由。

  悬崖之上的玫瑰,怎么能被风吹于深渊凋零。

  她应该被风宠爱、纵容、高高捧起。

  永远自由无惧,永远明媚张扬。

  姜令词鸦羽般的睫毛低垂,指尖握着微烫的茶盏,他却像是无从察觉,开诚布公:“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提出离婚。”

  “地震时,你看到我对古文字的研究重于生命,所以害怕这段夫妻关系维持下去,未来你也会像失去父母一样失去我,所以你想,不如先抛弃这段关系,未来就不会失去,对吗。”

  并非疑问,而是笃定。

  完全正确。

  除了……她更怕的是爱上他又失去他。

  他凝视着少女表情错愕的小脸,她像是在说:你算的这么准?上辈子是算命先生吗?

  果然,黎瑭问:“你怎么知道的?”

  除了虞苏潼,她根本没对任何人说过。

  而这种事情,虞苏潼绝对会保密。

  黎瑭真的很好懂。

  姜令词轻描淡写:“黎渊跟我讲了些你小时候的事情,我猜到的。”

  他静静地看着黎瑭的眼睛继续说:“未来或许还会发生郁城地震的事情,而我因为情感冷漠症,届时做出的选择,或许与当年别无二致。”

  “黎瑭,我漠视生命,这是改变不了的。”

  “但……我放你自由。”

  继续保持婚姻关系,对黎瑭而言,本身就是一场束缚。

  她会永远惶惶不安,永远担心在哪个时刻,突然失去他。

  而姜令词,不会成为束缚小梨树苗成长的藤蔓。

  姜令词拿着签字笔,走到黎瑭身旁,微微俯身,握住她的右手手腕,将笔放在她手心里,抽出夹在里面的离婚协议书:“签下你的名字。”

  “你将永远自由。”

  男人落在耳畔的话音清晰沉缓,像极了来自神明的蛊惑。

  黎瑭指尖轻颤。

  她没有跟方才那样丢掉笔,但也没有在他的蛊惑下签下自己的名字。

  只要签下这个名字。

  姜令词就不再属于她。

  黎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握着笔的手指一松,跌落在桌子上。

  她用力抱住姜令词,不断地摇头,“你是我的。”

  “我不签。”

  “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当然是你一个人。”姜令词安抚地抱住少女纤细发颤的身体,嗓音温沉而动听,“我们离婚后,财产归你,我也归你。”

  黎瑭的眼泪凝固住。

  这又是什么意思?

  每一个字都听得懂,怎么连起来跟外星语一样。

  一大颗掉到姜令词虎口处。

  有点烫。

  他想。

  姜令词将黎瑭抱起来,一同坐在不远处的会客沙发上,他们身后身前皆是高及顶端的书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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