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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谢珩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扶稳。
谢苓仰头看着谢珩,咬唇小声道:“多谢堂兄。”
谢珩嗯了一声,松开了手,迈过门槛朝书房走。
谢苓亦步亦趋跟在侧后方。
谢珩想着方才看到的情景,袖下的指腹无意识轻捻。
方才扶她时,他看得十分清楚。
她面色苍白,发髻凌乱,薄瘦的肩膀还有些轻颤。
很显然,她明明十分害怕他因为计划泄露的事杀了她,却还要强装冷静。
他知道谢苓一直有些怕自己,毕竟中秋之夜,他用剑比着她脆弱的脖子,后
来又无数次威胁她,警告她,让她做不喜欢的事,还说了十分无礼的话。
可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可避免的,他忽然又想起来谢苓在大哥和余有年面前的样子——笑容温软和煦,神情轻松自然,鲜活又真实。
唯独面对他时,虽笑得乖巧,却像是带了层层盔甲,避他如蛇蝎。
谢珩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再想下去,可当他故意放慢脚步时,侧头看到谢苓悄悄后退半步,想与他拉开距离时,无名之火顿起。
他猛地停下,侧头垂眸看着谢苓道:“能走吗?”
谢苓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不能走她怎么走出十来步的。
可不等她回答,就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已经被谢珩横抱在怀里。
微苦而清冽的雪松香无孔不入侵袭而来,就如同熏香的主人一般,充满了不可抗拒的侵略性。
衣襟靠近她时,她几乎能到对方衣襟上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
她脸颊一热,用手抵着对方的胸膛,软声道:“堂兄,这于理不合,苓娘能走的。”
谢珩垂下眼帘看了她一眼。
她当真如此戒备又抗拒他。
谢珩眼神淡淡的,没有要当她下来的意思。
谢苓挣扎了两下,就听到对到闷哼出声。
谢苓这才猛地记起来谢珩胸膛还有道长长的刀伤。
对方也太能忍了,这几日都跟没事人似的,她都忘了这茬。
她只好忍着不适,任由对方抱到书房,俯身放在软榻上。
*
谢珩放下她后,就朝门外侯着的远福吩咐了几句。
她听得不太真切,似乎是说要把素娘彻底关起来。
谢苓忽然有些愧疚,她没想到谢珩竟然因为这件事,直接关素娘禁闭。
今日的事是她挑的,倒霉的却是素娘,她略微有些良心不安。
正犹豫要不要替素娘说情,谢珩就推门进来了。
他打发了雪柳去烧热水,随后从墙边的条桌里拿出了药膏、纱布和干净的帕子。
谢苓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换药,于是站起身道:“堂兄,苓娘先出去。”
谢珩却制止了她。
“坐下。”
语调平和,却不可抗拒。
她只好坐回榻边,有些茫然的看着谢珩的动作。
谢珩不会是想给她涂药吧?
她抬手触碰了一下被划破一点皮的脖颈,觉得自己真相了。
之前她都已经做好谢珩会在书房警告她,朝她问罪的打算,想好了解释并且顺带套话的措辞。
谁知他第一件事居然可能是给她看伤。
她是真有些看不懂谢珩了。
若换作是她得知有外人知晓了自己的谋划,定然不会这么轻飘飘放过。
果不其然,雪柳端来一盆温水后,谢珩就把人屏退出去,然后将装药和纱布的铜盘搁到软榻前的小几上,坐到了她旁边。
他将帕子打湿,用手扣住了她的下颌轻轻抬起。
谢苓被动抬头,几乎能感觉到谢珩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面颊之上。
她侧了下头,想把下巴从对方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下挣脱出来。
“堂兄,苓娘自己来就好。”
下巴却被轻轻掰回。
他用帕子轻柔地沾擦着眼前雪颈上的血渍,声音冷淡:
“别动,伤口不清理干净会成疮疡。”
对方冰凉的指尖时不时触碰到她的皮肤,带来阵阵酥麻的痒意,她忍着后退的冲动,看着谢珩昳丽的眉眼和认真神色,心口忽然砰砰直跳,身体发软。
她似乎明白梦里的自己为何会对谢珩春心萌动,也明白林华仪为何越陷越深,执拗疯魔
试问一个惊才绝艳,貌若谪仙,对旁人都冷淡,唯独对自己关心备至,温和体贴的贵公子,谁能忍住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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