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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玉簪原本所在的地方空荡荡的,“只是今早流风给我梳妆时随便簪的,普通配饰罢了。”

  玉乃易碎之物,假如父亲真的给她留了玉簪,她定要好好珍藏,才不舍得日常随身佩戴。

  连书晏又笑了,眼上眉梢都是弯弯的,“父亲遗物,和田美玉,以假乱真,殿下哄起人来可真厉害,什么时候殿下也愿意哄哄我?”

  “我现在不是在哄着郎君吗?”宋元安挽起他的头发,掠到他耳后,轻声细语道:“大夫说,郎君受伤了,要好好休养,睡吧,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伤才能好得快,我陪在郎君身边……”

  连书晏睡得很快。

  宋元安守着他,却没有任何睡意。

  夜半,连书晏睡梦中发起了低烧。

  他低低地喊了一句梦话,宋元安听见后感觉到他呼吸有些紊乱,摸索着来到连书晏床前,伸手探去摸他的额头,发觉他额头上的温度比寻常人要高。

  他发烧了。

  因为发着烧,连书晏睡得沉,并没有因为宋元安的摆弄而醒来。

  宋元安蹑手蹑脚地走出院子,去喊大夫给连书晏煮一壶退热的药汤,然而,大夫却支支吾吾。

  “殿下,药房里退热的药只剩那么一点了,现在也没有办法去外面弄到药……”

  “那就是还有,”宋元安说道,“给郎君用了就是。”

  “不可以。”

  忽然院外传来一道声音,宋元安转身看去,是披着大衣的慕白,提灯匆匆从夜色中赶来。

  明亮的火光照亮他冰冷严肃地面庞。

  “殿下有没有想过,陛下要禁足殿下整整一个月,正月天寒,殿下若是再染个风寒,府中也就这点药,现在给了郎君,殿下将来病了,该用什么药?

  “何况郎君现下情况稳定,不算危急,反倒是殿下,寒疾反复无常,殿下还是要多为自己身体考虑。”

  宋元安垂眸片刻,转身看着慕白,“我会想办法弄到药,先把现在有的草药给他……”

  “药房的钥匙在我手里,殿下还是别想了,”慕白看了大夫一眼,“你也会为殿下考虑的,对吗?”

  “我说不行,就不行。”

  ……

  慕白走后,宋元安在院子里踱步,月光冷清,玉白青砖,白霜朦胧。

  她忽然转身往前,冲出府门。

  禁卫们见了他,拔刀拦在她面前,一把把刀刃雪光呈亮。

  宋元安连忙道:“我不出去。”

  她拉着一个禁卫兵,对他说道:“你可不可以,替本宫给四姐传个话。”

  ……

  第二日清晨,宋元安醒来后,第一时间去了府门前,昨天她叮嘱的那个禁卫兵正好轮值上值。

  宋元安盯着他,小声道:“四姐有回应吗?”

  那个禁卫兵一脸冷漠,义正言辞地道:“殿下,陛下罚你禁足一月,对外隔绝,这个月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反思,歇了心,别想着和谁传话了,属下是不会帮你的。”

  宋元安盯着他片刻,随后苦笑道:“这样吗……”

  禁足期间,她确实没办法和他人来往。

  但是,宋元安认得,这个禁卫出身夏侯氏,是宋澜安插在禁军中的人。

  别人可能会对宋元安的请求置若罔顾,但是他听宋元安提起和宋澜相关的事,肯定会请示宋澜。

  宋元安要宋澜帮她的不多,她只是想要宋澜替她找一些草药,她急需要用。

  方才禁卫兵口中所言,正是宋澜的回复。

  宋澜捡了大便宜和荀莘订婚,成婚之前,她为了避免被女帝抓住错漏取消婚事,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宋元安这点小事,她是不会出手帮忙的。

  宋元安心里一片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她深叹了口气,往回走去,迎面就撞上了西苑的侍从。

  “殿下,郎君醒了,现在正说要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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