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看着那书生先是坐在院子里读了会书,又回到房间坐在窗口读书,到了半夜才睡下。
倒是真的爱读书。
淅淅沥沥的雨水穿透晨雾,滴滴答答的打在院中叶子上。
书生推开房门,迎着稀疏的小雨伸了个懒腰。
李子木依然静静的看着他。
这书生必然就是那第四人了,否则是个正常人看他在这里站了一夜,肯定是要过问一番的。
只是,这书生要传授给他什么神通呢?为什么这么久了依旧没有半点领悟?
难道是,他悟性太差了?
李子木不禁更加笃定这书生所要传授的东西更为厉害,毕竟其他三人授道时不过看了一会,而这书生一夜过去,却毫无领悟。
书生像是没有看到院子外的五人一样,伸了懒腰扭扭脖子,活动了几下手脚。
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晃晃悠悠迈着四方步走到院中的芭蕉树下。
稀疏的雨水顺着芭蕉叶脉汇聚,滴落在叶片上噼啪作响。
书生用手中折扇轻轻抬起一片芭蕉叶尖。
微微摇晃着脑袋,很是感慨的轻声吟诵道:“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李子木皱着眉头看着书生,他这是在嫌弃雨水落芭蕉太吵了?
一个曼妙女子一手拿着发簪盘着头发,一手推开东边院子的房门,朝着西边院子里的书生大大的白了一眼:“是你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唰!”书生将折扇打开,慢慢的摇着:“小翠妹妹昨夜睡得可好?”
“睡得还成,只是有那讨厌的苍蝇嗡嗡叫到了半夜。”小翠盘好了头发,插好了簪子,走到院子西边的青梅树下,踮起脚去拉梅枝:“我仔细听啊,那苍蝇竟然还说出话来。”
书生摇着折扇,慢慢走到篱笆边,看着青布衫被雨丝洇出深色痕迹的小翠:“哦?那可是稀奇事,不知道这苍蝇说的是些个什么?”
小翠拉下梅枝,伸手摘了个青梅下来:“那苍蝇啊,读了半夜的论语。”
“呃……”书生尴尬的将腰间斜插的论语竹简遮了遮,而后赶忙转移话题:“时光飞逝啊,倏忽之间小翠妹妹也出落得成了大美人呢。”
“呸,下流好色的胚子。”小翠呸了一下,又自顾自的摘了两颗青梅。
“我哪里是好色,只是花开正艳,我若不看,倒显得我不解风情了。”书生一脸的笑意盈盈。
“是啊,桥头豆腐麻婆开得可艳了,昨天还有人看到你在桥头调戏豆腐麻婆呢。”
书生手中折扇也不摇了,连声辩解道:“那是污蔑,我们两人分明是在对对子探讨些文学。”
“探讨得豆腐麻婆泼了你一勺豆浆,探讨得你涨红着脸落荒而逃……”小翠继续揶揄了两句。
书生将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拢,再次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小翠妹妹,这梅子酸得紧,不如摘来送我,我替你尝尝甜不甜?”
小翠头也不回,指尖一松,梅枝弹起,溅了书生一脸水珠子:“酸不酸甜不甜的,先生日日闲坐,倒比我这摘梅子的还清楚?
我看啊,我这梅子可没先生酸呢。”
书生抹了把脸,也不恼怒反而笑了:“闲坐才知梅子酸,忙碌哪有工夫看花?妹妹不如分我半日清闲。”
“清闲?“小翠掸了掸身上沾染的水珠:“昨儿东街的先生还问呢,说那个总在窗下背论语的书生,怎么乡党篇背了半月还磕磕绊绊的?”
檐下燕子扑棱棱飞过,书生支吾着后退了两步:“......明日,明日定背熟了。”
小翠抿嘴一笑:“你昨天也是这般说的,还说不背熟了定不出门。结果傍晚就和豆腐麻婆去探头文学了。”
小翠塞了一个梅子进嘴,而后飘飘然的拿着手上的几个青梅回了房间。
这书生哪,日日说明日,明日复明日——横竖梅子熟了又落,他窗前那册论语,怕是要读到霜降咯。
小翠心里想着,而后眉头微皱,将嘴里的青梅吐了出来,又连连呸了两口口水——这梅子还真是酸的。
书生在小翠身上自讨了个无趣,在院子里转悠了两圈,而后晃晃悠悠的又出了门。
李子木远远的跟着书生,见他一路所过无不鸡飞狗跳,四处嘴贱惹人恼。
傍晚再次在麻脸婆的豆腐摊前吃了瘪,书生回到院子依旧是坐在窗前读着书。
不过这回读的倒不是乡党篇了。
……
轮回境,御东原。
占宗恨恨的将房间内的一切砸了个稀巴烂。
柳寒泓站在一边一声不发,默默的看着占宗歇斯底里的发泄着。
倪闻笔站在房门外一时没了主意。
本来走仙路举办的好好的,占宗早就将在翠微山发生的一切都忘在了脑后。就连前几天那个什么天魔宫的孝太志乃问世,也没能影响到走仙路分毫。
在轮回境的前三场也很是顺利,没发生任何差错。
可第三场刚刚结束时,蜜可花游那道宏大声音响彻天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