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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但他们难道还能去找雁来算账吗?

  这时也有人反应过来,要去找灵澈,却被告知他早就已经离开洛阳了。

  显然,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但是自从贞元年间在游历长安时遭人谮毁,被流放岭南之后,灵澈上人便一直浪迹于江淮吴越之间,没有固定的居所,行踪更是飘忽不定,他们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这些僧人也只能在咒骂几句之后,收拾东西赶回自己出家的寺庙——这一次的考试是有限期的,缺考等同于不通过,会直接收回度牒。

  到时候,就不是交不交税的问题了。

  ……

  一大早,云缕便推着小推车出了门。

  即便是在宫外,想要调查仇士良的行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她还不能借用郭氏的人脉和力量,只能依靠自己。

  云缕只能想到一个笨办法,那就是在仇士良的私宅外面蹲守。

  不管他要在宫外干什么,肯定会来这里的。从这里开始顺藤摸瓜,也会比到处乱撞更容易。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并不知道仇士良什么时候会来,那就需要长时间呆在这里。若是没有合适的身份,很容易被发现。

  仇士良如今是御前红人,宫里宫外盯着他的人不知凡几。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行事必定十分谨慎。何况他还极有可能是在给皇帝办事,只会更加警惕。

  所以云缕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隐藏自己。

  最后云缕决定在附近摆个小摊。

  这还是多亏了天兵,自从他们出现后,长安城里的商贸越发兴盛,到处都有是小摊小贩,光是这条街上就有十来个,她混在其中丝毫不起眼。

  云缕没有选择距离仇宅最近的位置,而是远远的在对面挑了个角落,将自己的摊子摆好。

  她卖的是女红绣品,手帕、络子、手链、荷包、扇面之类的。

  将推车安置好,云缕卖力撑开遮阳的竹伞,支起架子,将要卖的东西挂出去,最后才找出一个折叠小凳子,就坐在伞阴下编起了手链。

  她忙得很投入,也不吆喝,只在有人经过时抬头看一眼。

  因为要将手链一边挂在推车上固定,她是侧坐着的,抬头时正好能看到对面的巷子口,有人进出一定能看见。

  其实一开始,云缕是想摆个小食摊的,因为这种类型的摊子最多,更容易隐藏。不过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因为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厨艺,也不习惯那种烟熏火燎的环境。

  这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因为就在云缕摆摊的第二天,这条街上一个卖馄饨的人,就因为手艺太差,包的馄饨煮散了,被怀疑是探子,扭送官府了。

  没错,是扭送官府。

  自从有了天兵,长安城的风气是大不相同了,连宦官抓了探子,都不敢动用私刑,而是直接报官。

  就连那两个到她的摊子上东拉西扯问了许多话,不像是买东西,更像是审犯人的家伙,拿走扇面的时候也如数付了钱。

  虽然没有被怀疑,也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但云缕的探子生涯并不顺利。

  与之相反的是摊子上的生意居然很不错,不到一个月,云缕就收回了投入的成本,开始盈利了。

  她有时候晚上回家算账,都会忍不住恍惚。

  自己明明是来打探消息的,怎么消息没探听到,倒真的把生意给做起来了?

  其实仇士良也回来过几次,但第一次,云缕根本没有任何准备,靠两条腿跟,当然没能跟上。

  她便决定去买一匹马来代步,不过去牲口市场转了一圈,又空着手出来了。因为她发现,街上其实还是毛驴更多,马匹有点惹眼了。而要使用毛驴,也根本不用自己买,有专门的地方可以租用,一天也不过二三十文。

  这外头的日子,还真是处处都有学问。

  后面两次,云缕骑着驴,好歹是跟上了仇士良的马车,却发现他的行踪根本没什么规律。

  又或者有规律,只是她没有看出来。

  也对,设身处地地想,要是她被娘娘安排去做一件要紧的事,也会在行踪上做一些遮掩,扰乱追踪者的视线。

  所以云缕也不算太着急,只管继续跟着。对方既然有秘密,那迟早都会露出一些异样来的。

  但云缕也没想到这异样会来得这么快。

  七月份的一天中午,仇士良回到了这处私宅。

  这很反常,因为以往仇士良都是下午宫门落锁之后才会过来,在这边过夜,第二天再回宫。

  而且他这回没有乘车,而是骑马回来的,如此匆忙,必有缘故。

  云缕直觉地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她在自己的小推车上挂了“摊主有事,可自助购物”的牌子,就匆匆去租了一头驴,提前到距离这里不远的路口等着。

  从仇士良的私宅出来,这个路口是必经之地。

  没一会儿云缕就看到了仇士良的马车。这辆马车上没有任何标记,外观也很朴素,云缕也是跟过一次,才确定乘车的人是仇士良。

  那么着急,出门却还是要乘车遮掩身份,更可疑了。

  云缕骑在小毛驴上,心脏砰砰跳着,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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