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令!神力灌注,镇此凶煞!”贾道陵一声断喝,桃木剑猛地指向法坛顶端的玄龟碑!他袖中悄然滑落一撮银色粉末,借着挥剑之势撒向空中。那粉末遇风即燃,化作点点幽蓝的“星芒”,果真如流星般射向石碑!
坛下信众发出一片惊叹。贾道陵心中得意,暗道成了!只要这“星力”假象一落,碑上他预先刻好的“引煞夺金符”便会启动…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阵阴惨惨、呜咽咽的怪风毫无征兆地平地卷起!吹得坛上令旗猎猎作响,火把明灭不定!风中隐隐传来金铁交鸣、战马嘶鸣、还有无数凄厉的哭嚎声!仿佛有千军万马正从幽冥杀来!
“啊!鬼!有鬼!”坛下信众惊恐尖叫,乱作一团。
贾道陵也吓了一跳,强作镇定,厉喝道:“何方妖孽,敢扰本座法坛?护法何在!”
他话音刚落,法坛四周的地面,突然无声无息地“长”出数十个“人”来!这些“人”身着破烂不堪的前朝兵卒号衣,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胸前插着箭矢,有的半边脑袋都没了,露出森森白骨!它们浑身笼罩着一层惨绿的磷光,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两点幽红的火焰在眼窝处跳动!它们手持锈迹斑斑的断刀残枪,迈着僵硬的步伐,沉默而整齐地朝着法坛围拢过来!阴寒刺骨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山岗!
“阴兵!是阴兵借道!”有见多识广的老者失声骇叫!
坛下彻底炸了锅!信众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向山下逃去!贾道陵带来的徒子徒孙也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法器,抱头鼠窜!
“不!不可能!”贾道陵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法衣,握着桃木剑的手抖得像筛糠,“吾法坛有祖师护佑…岂容邪祟…”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泛起一层微弱的红光,对着逼近的一个“无头阴兵”狠狠刺去!
“噗!”
桃木剑竟如同刺中败革,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阴兵”的胸膛!没有血,没有惨叫。那“阴兵”只是顿了一顿,胸口破洞处猛地喷出一股浓烈的、刺鼻的朱砂烟雾!烟雾中还夹杂着无数细碎的、燃烧的黄色符纸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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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符灰?”贾道陵一愣。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那“无头阴兵”突然动了!它猛地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臂,手臂末端赫然是一截尖锐的竹篾!闪电般刺向贾道陵的面门!
“啊!”贾道陵魂飞魄散,怪叫一声,下意识地举臂格挡!
“嗤啦!”
竹篾并未刺中他,却将他宽大的杏黄法衣袖子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几片折叠精巧的黄色符箓,从破裂的袖袋中飘落出来!正是他用来制造“星力”假象的“幻星符”和催动“引煞夺金”的邪符!
“假的!他的符是假的!”王元丰的声音在混乱中清晰响起,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意,“什么星力灌碑?不过是以幻术符粉欺世盗名!”
坛下尚未逃远的王鼎和少数几个胆大的乡绅,此刻看得分明!那飘落的符箓,那“阴兵”身上喷出的朱砂烟雾和符灰…一切昭然若揭!
“你…你血口喷人!”贾道陵又惊又怒,还想狡辩。
“血口喷人?”王元丰踏上一步,目光如电,直刺贾道陵,“你袖中藏匿邪符,妄图以幻术蒙蔽视听,行那‘移花接木’、‘镇煞夺金’的勾当!你觊觎我王家祖坟下金脉,便捏造‘天刀剜心’的谎言,欲借镇煞之名行夺金之实!是也不是?!”
王元丰字字铿锵,句句如刀,将贾道陵的阴谋彻底剖开在众人面前!他此刻神清目朗,哪里还有半分“玄痴”之态?分明是洞悉世情、智珠在握!
“你…你胡说!”贾道陵被戳中心底最深的隐秘,又惊又怕,气急败坏地举起桃木剑指向王元丰,“定是你这痴儿伙同妖邪,弄出这些纸人幻术来污蔑本座!”
“哦?纸人?”王元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忽地抬手,对着一个最近的“断腿阴兵”凌空一指,口中清叱,“敕!现形!”
指尖一点微不可察的碧芒一闪而逝。
那“断腿阴兵”身上的惨绿磷光瞬间熄灭,僵硬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筋骨,哗啦一声瘫软在地!众人定睛一看,哪是什么阴兵?分明是一具用竹篾扎成骨架、糊着彩纸、画着狰狞鬼脸的傀儡!断腿处露出竹茬,胸口破洞处还残留着朱砂粉末!那眼窝处的“鬼火”,不过是两粒裹着磷粉的绿豆!
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围在法坛四周的几十个“阴兵”接二连三地瘫软下去,化作一堆堆彩纸、竹篾和朱砂符灰!山风一吹,纸灰打着旋儿飞舞,场面既诡异又滑稽。
“哗——!”坛下仅剩的众人一片哗然!看向贾道陵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妖道!骗子!”
“原来他才是弄虚作假的妖人!”
“差点害了王家!打死他!”
贾道陵面如死灰,浑身瘫软,知道大势已去。他怨毒地瞪了王元丰一眼,又瞥向人群后那个抱着胳膊、笑嘻嘻看戏的碧衣身影,猛地怪叫一声,将手中桃木剑狠狠掷向法坛顶端的玄龟碑!
“轰隆!”
那黑沉沉的石碑竟被他一剑掷中底部机关,猛地翻转过来!石碑背面,赫然刻着一个血红色的、狰狞扭曲的骷髅鬼头图案,鬼头口中喷吐着道道黑色符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一股阴冷、污秽的黑气从碑中弥漫而出!
“不好!是‘九幽引煞符’!他要狗急跳墙,引爆地脉阴煞!”王元丰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他下意识地就要冲上法坛阻止。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碧影如电,比王元丰更快!正是小翠!只见她足尖在坛边木柱上一点,身如轻燕,瞬间已至坛顶!面对那喷涌而出的污秽黑气和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