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落回原地。笤帚纹丝不动。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王小七额头冒汗,强作镇定:“嗯……今日……今日地脉灵气略有阻滞,待我再试!” 他重新扎了个更夸张的马步,双手乱舞,口中咒语也变了调:“唵嘛呢叭咪吽!笤帚飞来!速速显灵!”
清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小七恼羞成怒,正待再念,忽觉指尖一热,仿佛真有一股微弱的气流涌动!他心中一喜,忙集中意念:“来!给我飞起来!”
只见那笤帚……的柄,极其轻微地、肉眼几乎难以察觉地……向上翘了翘,然后又“吧嗒”一声落回地面,扬起一小撮灰尘。
“……”王小七僵在原地。
清风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王……王师兄……你这搬运法……搬的是灰尘吧?哈哈哈……”
王小七老脸一红,讪讪地收起架势,没好气地嘟囔:“笑什么笑!神仙……神仙也有失手的时候嘛!这叫……这叫‘微操’!懂不懂?高深着呢!” 他一把抄起那把不争气的笤帚,气哼哼地亲自爬上矮凳去擦灰,心里却像有二十五只老鼠在挠——百爪挠心。偷学来的本事,终究是镜花水月,上不得台盘。
转眼又到深秋,观里一年一度的“秋收大典”兼“年终考核”到了。这考核非同小可,关乎弟子来年能否晋升,学习更高深的道法。往年不过考些经文背诵、打坐功夫。今年清虚真人却突发奇想,说要考校“术法运用”,题目便是:**限时一个时辰,运用所学搬运之法,为观内所有水缸注满山泉水,并清扫指定区域落叶,凡完成者,可入内门修习‘穿墙术’!**
消息一出,观众弟子哗然。寻常搬运术,移个小物件尚可,搬水?还得注满所有水缸?这简直是让刚学会爬的婴儿去跑马拉松!
王小七一听“穿墙术”三个字,耳朵“噌”地就竖起来了!穿墙啊!有了这本事,天下库房岂非任我遨游?珍馐美味、金银财宝……他仿佛看到了烧鸡在飞,美酒在招手,哈喇子差点流下来。可转念一想,就自己那半吊子的“微操”,搬个笤帚柄都费劲,搬水?怕不是要扳断老腰!
正抓耳挠腮间,瞥见几个平日还算熟络的师兄愁眉苦脸地聚在廊下商议。王小七眼珠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他堆起满脸笑容凑过去:“诸位师兄,愁啥呢?不就是搬水扫地嘛!小弟倒有个‘省力’的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师兄们狐疑地看着他:“王小七?你能有什么正经主意?”
“哎!此言差矣!”王小七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咱们单打独斗自然不成,但若……‘众筹’呢?”
“众筹?”众人不解。
“就是合伙!”王小七眉飞色舞,“小弟近日于‘御风符’一道略有所悟,可画符召来一阵大风!咱们几个合伙,一人负责画符招风,一人负责用‘凝水诀’聚拢山泉,其余人只需用‘御物术’稍稍引导那裹着水珠的大风,吹向水缸方向!至于落叶,风一来,不就卷走了?岂不比傻乎乎一桶桶去挑省力百倍?这叫……‘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他把自己偷听来的几个名词胡乱拼凑,说得天花乱坠。
师兄们将信将疑,但想到那沉重的水桶和漫山遍野的落叶,再看看王小七“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死马当活马医,勉强答应合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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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之日,偌大庭院划分成数块区域,几十口大小水缸排列其间,地上铺满厚厚一层金黄落叶。清虚真人端坐高台,手持拂尘,闭目养神,旁边香炉里插着一根手臂粗的计时香。
钟声一响,众弟子各显神通。有老实巴交去挑水的,扁担压得龇牙咧嘴;有对着水缸拼命掐诀念咒,憋得脸红脖子粗,缸底才湿了一小片;还有试图用拂尘扫落叶的,累得气喘吁吁。
王小七这边,合伙的五人迅速按计划“布阵”。一位精于符箓的师兄凝神静气,以朱砂黄纸画了道复杂的“巽风符”。王小七则站在下风口,装模作样地掐着诀,口中念念有词:“风伯助我!急急如律令!” 心里却只想着:快刮!快刮!
那师兄大喝一声:“符成!风起!” 猛地将符纸拍向空中!
“呼——!”
平地骤然刮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落叶瞬间被卷上高空,打着旋儿朝指定区域外飞去!
“好!”王小七心中狂喜,立刻对另一位擅长凝水的师兄使眼色。那师兄连忙手掐指诀,指向远处山泉方向:“水来!”
狂风裹挟下,山泉方向果然飞来一片白茫茫的水雾!王小七和另外两人赶紧装模作样地“引导”,手舞足蹈,口中喊着:“水往缸里走!落叶归位!去!”
那裹着水珠和落叶的狂风,如同脱缰野马,在庭院里横冲直撞!只听“哐当!”“哗啦!”之声不绝于耳!
水雾倒是刮过来了,可根本不受控制!有的水缸被灌了个顶满溢出,水流了一地;有的水缸只淋了个外壁湿透,里面空空如也;更多的水直接泼在了旁边正努力挑水的师兄弟身上,浇成了落汤鸡!那些被卷起的落叶更是如同天女散花,不仅没落到指定地点,反而糊了高台上清虚真人一脸!连他面前那根计时香,都被狂风吹得火星乱溅,差点熄灭!
整个庭院一片狼藉!水漫金山,落叶乱舞,被浇透的弟子们呆若木鸡,脸上糊着树叶的清虚真人缓缓睁开了眼,脸色铁青。
“王——小——七!”一声蕴含着雷霆之怒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在庭院上空炸响!
王小七吓得魂飞魄散,那点“御风”的架势瞬间垮掉,腿肚子转筋,差点跪倒在地。他偷眼看去,只见清虚真人须发皆张,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黑如锅底,道袍上还沾着几片枯叶,那半秃的拂尘被他攥得咯吱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降魔杵砸将过来!
“仙……仙师息怒!弟子……弟子是在……是在演示‘风生水起’、‘落叶归根’的至高境界啊!”王小七舌头打结,硬着头皮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