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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风水诡匠

条蛰伏的恶龙鳞爪!石头的正中心,有一个拳头大小、深不见底的圆洞,幽幽地透着寒意,仿佛直通地底深处。

  “颊车穴…龙口…就是这里了!”祖父手记中的描述瞬间与眼前的景象重合。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夹杂着莫名的寒意窜上我的脊背。我连滚带爬地跑回家,不顾我娘惊骇欲绝的哭喊和阻拦,红着眼,招呼了几个本家穷困潦倒、只认银钱不认鬼神的叔伯兄弟,许诺重酬,趁着天还未亮透,硬是将祖父的棺椁从祖坟里起了出来。

  迁坟的队伍沉默而诡异。沉重的柏木棺材压得抬棺杠子吱呀作响。没有吹打,没有纸钱,只有沉重的脚步踩在枯草碎石上的沙沙声。我娘跟在后面,一路走,一路压抑地啜泣,哭声在寂静的后山显得格外瘆人。那几个帮忙的汉子也绷着脸,眼神躲闪,不时偷瞄着周围荒凉的乱石和孤坟,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到了穴眼。那巨大的、生着暗红龙纹的青黑石头在晨光中显得愈发狰狞。坑已经提前挖好,就在那龙口圆洞的正上方。

  “落棺——”我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干涩得厉害。

  几个汉子憋红了脸,喊着号子,将沉重的棺木缓缓放入坑中。就在棺底刚刚触碰到坑底湿润泥土的瞬间——

  “咕噜…咕噜噜…”

  一阵极其突兀、如同沸水翻滚般的怪响,猛地从坑底那深不见底的圆洞里传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惊得浑身一抖,停下了动作。

  紧接着,一股粘稠、暗红、散发着浓烈铁锈和腥甜混合气味的液体,猛地从那个圆洞里汩汩涌出!像喷泉,又像是大地深处被刺破血管流出的污血!这赤红的泉水迅速漫过坑底,浸湿了棺木的底部,发出“滋滋”的轻响,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蒸腾起丝丝缕缕带着腥气的白雾!

  “血!是血泉!”一个抬棺的汉子失声尖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扔下杠子就想跑。

  “慌什么!地气涌动而已!”我强作镇定,心却跳得如同擂鼓,厉声呵斥,实则色厉内荏。祖父手记中可从未提到过这个!这暗红如血的泉水,带着如此浓烈的邪异气息,让我浑身汗毛倒竖。

  就在我话音未落之际!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地底深处有巨兽翻身!整个地面猛地一颤!那刚刚落下的沉重棺椁,竟像是被一股来自地底的巨大力量狠狠顶撞了一下,猛地向上拱起!棺盖与棺身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厚重的棺木竟被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生生冲出了坑底半截!歪斜地杵在那不断涌出的血红色泉水之中!棺木上沾满了粘稠的暗红液体,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如同淌血!

  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傻了,呆立当场,如同泥塑木雕。我娘惨叫一声,当场晕厥过去。那几个汉子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下疯狂逃窜,连工钱都不要了。

  我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呆呆地看着那半截探出血泉、如同活物般狰狞矗立的祖父棺椁。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不是吉兆!这绝不是催发福泽的吉兆!祖父的警告,那团墨渍下掩盖的字句,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

  完了!一切都完了!

  ---

  祖父的棺椁如同一个巨大而耻辱的疮疤,歪斜地戳在血泉翻涌的穴眼之上。我连滚爬下山,背回昏迷的娘亲,浑浑噩噩地守在她床边,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全身,勒得我几乎窒息。赵三爷的打手依旧堵在门口,那两个黑铁塔般的汉子,眼神比之前更加冰冷,如同看着砧板上待宰的鱼。村里关于后山“血泉冲棺”的邪乎事已经像长了翅膀的风,刮遍了每个角落,自然也刮到了他们耳中。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要么还钱,要么……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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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深陷绝望深渊,几乎要被恐惧和债务压垮的第三天清晨,一阵急促尖锐的铜锣声,如同丧钟般在王家大宅的方向疯狂敲响!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那锣声又急又乱,撕破了山村清晨的宁静,带着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慌,一声声砸在人心上。

  出事了!而且是王家出大事了!

  王家是方圆几十里首屈一指的巨富,王员外王守仁更是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他家的大宅,占了村东风水最好的半面山坡,高墙大院,朱漆大门,门口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寻常村民连靠近都带着敬畏。此刻,那扇象征着泼天富贵和权势的朱漆大门敞开着,里面隐约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和下人慌乱跑动的嘈杂声。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我。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混在同样被锣声惊动、正从四面八方涌向王家大宅的村民人流中。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我的理智。后山血泉……王家暴毙……这两者之间,是否有着那看不见的、却致命如毒蛇的牵连?

  王家大宅内外早已乱成一锅粥。下人们个个面无人色,像没头苍蝇般乱撞。女眷们压抑的哭声从内院断断续续传来,听得人心头发紧。我被汹涌的人流裹挟着,挤进了那平日绝难进入的前院。只见正堂廊下,王家的大管家,那个平日里总是端着架子、不苟言笑的老头,此刻瘫坐在冰冷的石阶上,老泪纵横,浑身筛糠般抖着,嘴里语无伦次地喃喃:“老爷…老爷他…没了…早上还好好的…说心口有点闷…回房躺躺…就…就…”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恐慌和死气。几个穿着皂衣、面色凝重的衙役已经赶到,正大声呵斥着试图维持秩序,驱赶着过于靠近正房的闲杂人等。领头的是个面皮焦黄、留着山羊胡的捕头,眉头拧成一个死疙瘩。

  很快,县衙的仵作也背着个沉重的木箱子,在衙役的护送下匆匆赶到。那是个干瘦的老头,背有些佝偻,脸上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斧凿,一双眼睛却锐利异常,像鹰隼般扫视着周围。他一声不吭,径直跟着引路的管家进了王员外暴毙的内室。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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