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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紫檀骨咒

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手指飞快地移开了。他继续往下看,眼神却越发凝重。这屏风的雕工,早已超越了“精湛”的范畴,透着一股子非人的、近乎妖异的鬼斧神工。尤其是那些楼阁的窗棂,细密得如同蛛网,窗棂后面,似乎还影影绰绰地刻着些极其微小的、面目模糊的人形影子!看得久了,竟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那些窗棂后真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陈三爷看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直起身,摘下眼镜,慢悠悠地用绒布擦拭着镜片,眼皮耷拉着,不看王成。

  “东西……是有点年头。”陈三爷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木头,“料子也还行。就是这雕工……太过繁复奇诡,路子太偏,寻常人家压不住啊。”他顿了顿,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头,“死当,这个数,三百两。活当,一百两,当期三个月,月息五分。”

  三百两!王成的心猛地一跳!这比他预想的还要高出不少!孙大疤瘌的四吊钱瞬间成了个笑话!巨大的狂喜如同洪水般冲垮了他心头最后一丝对祖训的犹豫和不安!报应?去他娘的报应!有了这三百两,他王成就是永州城里响当当的爷!他几乎要立刻喊出“死当”!

  “三……三爷,”王成咽了口唾沫,强压着激动,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能……能再高点不?这可是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老物件……”

  陈三爷眼皮都没抬,冷冷道:“就这个价。嫌少?您另请高明。”说着就要招呼伙计把屏风抬走。

  “别别别!三爷!死当!就死当!”王成慌了神,连忙应承下来。

  “立字据!”陈三爷面无表情,提笔蘸墨。王成忙不迭地在当票上按下鲜红的手印。当票递过来时,陈三爷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王成的手背。那指尖冰凉刺骨,像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王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再看陈三爷,他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怜悯和……疏离?

  沉甸甸的银票揣进怀里,王成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他几乎是飘着出了“宝荣斋”,把孙大疤瘌的债和车夫的钱扔垃圾似的付清,剩下的银子在怀里焐得滚烫。他站在当铺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只觉得天高地阔,前程似锦!什么破屏风,什么报应,都是狗屁!有钱才是大爷!

  他直奔赌坊而去。这一次,他要连本带利,把以前输掉的,统统赢回来!他要让孙大疤瘌那帮人看看,他王成,翻身了!

  然而,当王成揣着大把银钱,踌躇满志地踏进那间乌烟瘴气、人声鼎沸的赌坊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骰盅在庄家手里摇得山响,哗啦啦,哗啦啦。王成挤到最前面,看准了“大”的区域,信心满满地拍下一锭五两的银子,压了个“大”!

  “买定离手!”庄家高声吆喝,揭开骰盅。

  “一、二、三!六点小!”

  王成的银子被麻利地刮走。他皱了皱眉,运气不好?再来!他又拍下五两,还是压“大”。

  “四、五、六!十五点大!”庄家唱道。

  王成心中一喜。可还没等他脸上的笑容展开,旁边一个赌客突然指着骰盅叫道:“不对!庄家你看花眼了吧?分明是二、三、四!九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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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成定睛一看,骰盅里三颗骰子,白底红点,清清楚楚地是二、三、四!九点小!他刚才分明看到的是四、五、六!难道眼花了?

  “哎哟,瞧我这眼神!”庄家一拍脑门,笑嘻嘻地把王成的银子又刮走了,“对不住对不住,是小!是小!”

  王成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来。他甩甩头,不信邪,又押了十两在“单”上。

  骰盅揭开——双!

  再押“天门”,牌九发下来,明明看着是副好牌,翻开却是瘪十!

  王成越赌越急,越输越狠。怀里的银子像流水一样哗哗往外淌。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眼睛死死盯着赌桌,只觉得周围赌徒的喧哗声、骰子的滚动声、骨牌的碰撞声,都渐渐变得模糊、扭曲。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声音,一种极其细微、却如同附骨之蛆般钻进他耳朵深处的声音——

  “笃……笃……笃……”

  像是极其微小的凿子,在极其坚硬的木头上,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执着地敲打着。那声音仿佛不是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响在他的颅骨里!

  王成猛地捂住耳朵,惊恐地四下张望。赌徒们个个神情亢奋,庄家笑容满面,谁也没听到这该死的敲打声!

  “妈的!见鬼了!”王成低骂一声,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冲出赌坊。外面刺眼的阳光晃得他一阵眩晕,但那“笃笃笃”的凿刻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更加固执地回响在耳畔!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那个空荡荡、只剩下四面破墙的家。银票输得只剩几张零碎角子,连翻本的希望都彻底破灭。巨大的失落和愤怒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他倒在冰冷的土炕上,用破被子蒙住头,可那“笃笃笃”的声音依旧顽强地穿透被子,钻进他的耳朵,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着他的神经。

  “谁?!谁他妈在敲?!”王成猛地掀开被子,对着空荡荡、满是灰尘蛛网的屋子嘶声咆哮。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笃……笃……笃……”

  这声音如同恶鬼的诅咒,从此缠上了王成。白天稍好,只要他精神集中,勉强还能忽略。可一到夜深人静,尤其是他独处时,那声音便陡然清晰起来,固执地、缓慢地敲打着他的耳膜,敲击着他的灵魂。他夜不能寐,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得像一张陈年的黄表纸,走路都打着飘。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怕光,尤其是怕阳光直射。白天出门,稍微明亮些的地方,他就觉得皮肤刺痛,像被无数根针扎着,头昏眼花,只想往阴暗的角落里钻。他变得畏寒,明明是三伏天,却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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