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掌心,赫然死死地攥着半块湿冷的、散发着浓烈腐土腥气的泥块!那泥块黑乎乎的,还混杂着几根枯黄的草根和……几段细小的、惨白的……蛆虫尸体!
“呕——!!!”
胃里翻江倒海,昨晚被强行塞到嘴边的“喜糕”的触感和恶臭瞬间复苏!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冰冷的泥地上,疯狂地呕吐起来!吐出的全是黄绿色的苦水和带着浓重土腥味的粘液!嘴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如同嚼烂了坟头泥的腐臭腥气,呛得我涕泪横流!
我瘫在冰冷的荒草泥地上,浑身脱力,剧烈地颤抖着。晨风吹过荒山,带着呜咽的声响。远处,隐约传来几声乌鸦凄厉的啼叫。
我抬起沾满泥污和呕吐物的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冰冷的触感下,皮肤完好无损。没有开水浇烫,没有铁刷刮肉,没有肋骨被拨动的剧痛。
可嘴里那浓烈的腐土腥气,还有掌心里那半块冰冷粘腻的坟头土,都在无声地、残酷地嘲笑着我。
那一切……是真的吗?
我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扑到那个坟头前,不顾一切地用双手去扒那块腐朽的木牌。指甲抠进朽木的缝隙,沾满了黑泥。
终于,在模糊的刻痕和厚厚的苔藓之下,我勉强辨认出几个几乎被风雨磨平的、歪歪扭扭的字:
**柳……氏……莺儿……**
嗡——!
世界彻底崩塌。
我像一滩烂泥,瘫坐在冰冷刺骨的泥地上,背靠着柳莺儿那荒草丛生的孤坟。晨曦惨白的光线落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寒。
嘴里那股浓烈的腐土腥气,如同附骨之蛆,顽固地盘踞在舌根深处。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属于坟墓深处的味道。胃里早已吐空,只剩下阵阵抽搐的痉挛。
我摊开那只沾满黑泥的手,那半块被我攥得变了形的坟头土,正静静地躺在掌心。冰冷的触感,混杂着草根的粗糙和蛆虫尸体的滑腻,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神经。昨晚“喜宴”上的一切——青灰的鬼脸、蠕动的蛆虫、腐烂的“菜肴”、还有柳莺儿掀开盖头时那怨毒腐烂的脸、枯骨新郎递来的腥臭骨杯……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带着冰冷的触感和刺鼻的气味,疯狂地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
“假的……都是假的……” 我哆嗦着嘴唇,试图说服自己,声音却嘶哑得如同破锣,“噩梦……一定是噩梦……” 我猛地抬起另一只还算干净的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荒山显得格外刺耳。脸颊火辣辣地疼。
可嘴里的土腥味,丝毫没有消散。
掌心的泥土,冰冷依旧。
墓碑上那模糊的“柳氏莺儿”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我的眼底。
不是梦。
那杯“交杯酒”……她怨毒的质问……“当年你推我落水时”……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我猛地蜷缩起身子,双手死死抱住头,指甲深深抠进头皮,仿佛要将那可怕的记忆和声音抠出去!
“莺儿……莺儿……我不是故意的……那晚风雨太大……我失手了……我真的失手了……” 破碎的呜咽从我喉咙里挤出来,混合着绝望和恐惧,在空旷的坟地间回荡,显得无比凄凉和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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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呼……
一阵冰冷刺骨的阴风,毫无征兆地贴着地皮卷起,打着旋儿,裹挟着枯草和尘土,猛地扑在我脸上!风中,似乎夹杂着一缕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女子幽怨的呜咽!
“呜……”
那声音飘飘渺渺,若有若无,仿佛来自九幽之下,又仿佛……就贴在我的耳边!
我浑身汗毛倒竖,惊恐地抬起头,四处张望。惨白的晨光下,荒坟累累,枯树摇曳,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拼命安慰自己,挣扎着想站起来逃离这个鬼地方。可双腿软得像面条,试了几次都摔倒在冰冷的泥地里。
呼……
又是一阵更冷的阴风,卷着几片枯黄的纸钱(这里哪来的纸钱?),打着旋儿,擦着我的脸颊飞过。那纸钱粗糙冰冷,带着一股浓重的、烧过的香烛余烬的气味。
风中那女子的呜咽声,似乎更清晰了一些,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哀怨和……冰冷的嘲讽。
“相……公……”
一个破碎的、带着浓重水汽和腐朽气息的声音,仿佛贴着我的后颈响起!
“喜酒……好喝么……”
“啊——!!!”
极致的恐惧瞬间击溃了我最后一丝理智!我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手脚并用地从泥地上爬起来,连滚爬爬,像一条被抽了筋的野狗,头也不回地、疯狂地朝着山下有路的方向逃去!鞋子跑掉了也浑然不觉,冰冷的碎石和枯枝划破了脚底,留下斑斑血迹。
身后,那片荒芜的坟地,在惨淡的晨光中,寂静无声。
只有那半块被我遗落在坟前的、沾着泥污和蛆虫尸体的湿冷坟头土,静静地躺在荒草里。
一阵阴冷的山风打着旋儿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