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30

双方会陷入长久的僵持,但现在这个平衡轻易地就被疯子打破了。

  “你站在女王那边。”荷尔博用平静又了然的语气道:“你觉得她会赢?”

  和冬摇头又点头,“老师,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一号驻地沦陷、首都星暴乱,发生了很多事,外面一团糟……”

  荷尔博打断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问和冬:“你觉得我会关心这个吗?”

  和冬心一沉,知道今天不可能善了,果然,荷尔博说:“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你也该给我听清楚,和冬,我在问你,在我跟普琳西斯之间,你选择了她,对吗?”

  和冬低声:“老师……”

  “回答我!”荷尔博严厉的声音在地下监狱回荡,“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军事学院就是这么教你的?我的弟子要是个懦夫,我早一枪崩了她!你自己说你到底回避了多少次!”

  “我没有。”

  “你没有?”

  荷尔博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眼前的哨兵,这是从人进来后第一次,好像从这时起和冬才站在他面前、被他看在眼里。

  和冬就站在那里任他打量,跟以往一样,坦然跟他对视、迎接他的检阅。她军装在身,肩背挺直,胸口的荣誉勋章代表她一次次奋勇迎敌、不堕他的爱护与信任。

  面对昔日爱徒,他就算再怒声音也明显放缓,没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和冬,以前不是你躲过去,而是我放了你,你明白吗?我放你上战场,我放你拿着军功章去鸟不拉屎的地方为国奉献,我放你浪费你的脑袋成为一个只会用拳头的武夫,是我放你逍遥自在!可是我放你一马,谁又能放过我呢?普琳吗?”

  荷尔博斩钉截铁:“不可能。”

  “她逼我去死,你也站在她那边?你以为自己不拿刀就不是助纣为虐?!”

  他拥有政客所有的才能,一番话讲的慷慨激昂,好像下一刻就要送谁上战场。

  在军部如此,在家里也是这样,师母跟他相守多年从不与他争执,这不是妥协,只是明白反驳也没用,她曾厌恶地对和冬说:“他永远是正确的、正义的。”

  “老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和冬盯着他的眼睛,“你还记得学校领我们宣的誓吗?从哨兵军事学院建立起来就是:忠于国家,忠于君主。”

  哨兵的声音不自觉放大:“我从来都没变,当国王是爱德华的时候我为他效忠,叔叔让我跟普琳结婚,我十分乐意,但他们有不臣之心,我就不同意;阿姆斯特朗登基,我就是他的臣子,哪怕虫族下一刻就登陆首都星,我也会守在宫门为他流尽最后一滴血。但现在坐在王位上的人叫普琳,普琳西斯。”

  “我从来都没有站在谁那边,也没有背叛谁。根据宪法,帝国所拥有的一切土地都属于女王,宇宙中闪烁群星是她的,我是她的,帝国是她的,就连你……”她加重这个字,“也是她的。”

  空气黏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和冬跟在荷尔博身边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军部很久了,过了全盛期,整个人趋于平和,即使有人犯到跟前也只谈天不生气。

  但就是这么和气,军部还对他一如既往,不论哪一个高级将领走马上门,都要到他门前喝茶,而且大多人都得不到进去说两句话的优待,只有他们这些弟子陪着坐冷板凳,多的是人从天黑坐到天亮,可他们都不敢有一丝怨言。

  庄立树认为普琳是个暴君。

  但荷尔博其实也不遑多让。

  顺者不一定昌,但逆者绝对亡。

  荷尔博冷笑两声,站立如松,瘦削沉默,瞧瞧那双眼睛依旧固执的惊人!

  “你的意思是我以下犯上、图谋不轨,活该遭报应?”

  和冬不语。

  荷尔博猛的一挥手,电子镣铐因为快速移动发出刺耳的警报,他快步走到和冬身边,目光几乎要化成刀从她身上割下肉来,“我让你说!你哑巴了吗?!”

  “……我第一次遇见娜塔莎的时候,她手里拿着干扰器,强力精神力干扰器,因为精神力受创,没有防备,她一按下去我就被放倒了。事后我非常疑惑,因为这个技术我只在军工研究所见过,他们用来帮助精神力受损的士兵进行脱敏治疗。”

  和冬特意停顿,等不来声音,继续说:“军用设备一切都可溯源,更别说首都星出了名的保守,重要机构全部要求纸质文字记录存档。像这种东西从它开始研发到研制成功,写下来的报告可以堆叠成山,不可能无声无息,只要我去找,绝对就有痕迹。”

  “我回到首都星后没有去找师母,而是在庄立树那里待了一阵,跟他相比明显投靠你更有胜算,我为什么不回去?因为你被抓了,师母被监禁?不是。”

  “……我只是害怕在那里找到我的老师跟他们勾结的证据。”

  真的被求证后,我该如何面对你?

  我该如何面对那个戎马一生、挥斥方遒、宣誓为帝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你?

  和冬早在进入地下监狱前就决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荷尔博于她如师如父,更是帝国历史上最闪亮的一颗将星,她不能想象他站在军事法庭受人诘问审判,千疮百孔的需要军部守护的帝国也不能承受这种重创。

  她十分清楚这一切都始于对权力的争夺,所以趁着刚开始,就把它掐灭吧。

  “我没有告诉普琳,谁也没有说,我会忘掉这一天。”

  荷尔博听到这句话才抬起头,眼前那双黑亮的眼睛盛满痛苦和悲伤,痛苦之深悲伤之切,恍惚间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接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