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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流连忘返惊诧地抬头,还以为公主在开玩笑,但看到她的神情,却又明白不是那么回事,即使公主再俏皮逗趣,也不会在开玩笑的时候露出质问的神情。
斐伸出蛇尾要缠在哨兵身上,和冬在它试探的一瞬下意识抓住,斐失败了也不恼怒,反倒顺从的勾起尾巴尖缠绕在人的手腕,轻轻朝着自己这里扯了一下。
这一动作让和冬从剧烈震动的心脏跳动声中清醒过来,她看见公主因为自己的应对缓慢挑眉,“不愿意讲,难道是真的?”
因为降温,公主在室内即使地暖、壁炉双双上岗工作,肩膀上也披着一件皮草,雪白的动物毛发更衬得那张脸洁白无暇、眉眼动人。
和冬侧过头躲开跟其对视,她不想让自己再沉浸于毫无结果的幻想里,每一次自作多情的羞耻都几乎将她的尊严踏平,乃至于现在也不敢回想。
和冬告诉自己:公主即使表露出对她的占有欲也并不意味着两人中间存在爱情。
任何一种纯粹的情感都是排他的。
朋友也会对对方产生强烈的占有欲。
更何况她们连朋友也算不上。
普琳此举更像是契约夫妻中一方指责另一方违背承诺、露出丑闻,对自己利益的损害,只不过公主用一种比较和缓的方式说了出来。
这是在给你留面子。
和冬已经忍着苦涩尽量在外人面前掩饰两人并不相爱的事实,本以为自己做的不错,至少护卫队那帮人都没谁跳出来怀疑,但此时听到公主这些话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做的面面俱到。
她在公主再次张口催促前,用平淡的语调叙说自己回来后护卫队众人起哄吃饭、邀请米娅一行同去、大家高兴喝醉包厢躺尸的过程。
“米娅是唯一的向导,我把她带出去就有妥善安置她的责任,她不想在那里开房住宿,我就打了车跟她一起回来。”
因为向导人数稀少太过珍贵,所有人都被灌输了保护向导的观念,经受过军事学院训练的哨兵比普通人更恪守这个信条。
走在大街上,一个向导身边围聚上百个献殷勤的追求者都不会引人注目,和冬并不认为自己护送人回来的举动有多出格。
如果对向导的合理请求不闻不顾,那才真的应该为自己感到羞耻。
“路上下起了雪,越下越大,能积到人的脚踝,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就护送人到B栋。”
“后来雪太大,B栋也有空房间,我便留了下来。”
和冬目光澄澈,很奇怪,明明哨兵的档案里杀了那么多人,有虫族、有人类、有叛徒,但那双眼睛仍旧没有被血光污染,她直视人的时候甚至不会让人感到冒犯,只觉得诚挚。
可这也不足以安抚普琳听到一声又一声‘责任’、‘不放心’后心中愈演愈烈的那股火。
哨兵如此平铺直叙的坦诚,毫不闪躲的目光,是她真的不懂深夜送孤身向导回住所中的暧昧意味,还是她知道了也不在意?
被别人误会没有关系,被自己误会也没有关系?
你把我置于何地?!
普琳控制不住地走向她,看着那双眼睛,有一瞬间她都想扼着哨兵的喉咙逼问,哨兵再次后退的动作直接让她脱口而出:“和冬,你就没有想过被别人看到了会误会吗?”
“如果你觉得被误会也没有关系,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普琳:“走的时候不跟我打招呼,回来了又不想见我,今天一早,你知道我听他们说你爱慕别人时是什么感觉吗?我带到公开场合露面确认关系的伴侣,竟然爱慕别人?为什么不通知我?”
和冬低下头:“抱歉,殿下……”
“你一点都不觉得抱歉!”
普琳发觉自己竟然轻易被哨兵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淡态度激怒,她已经不想再翻阅搜集而来的监控,现在不是证明谁的清白的问题:“和冬,你要是想不明白就别开口跟我说话!”
“我在问你什么?我问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听到消息时的愤怒跟痛苦!”
“我不信你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你就是不在意我!你哪怕在帮她后跟我说一声,打个招呼,我今天都不会嫉妒的像个疯子一样,抛下所有仪态在这里质问你。”
普琳目光如冰,斐探起脑袋,缠绕在哨兵手腕上的尾巴几乎将人手骨绞碎:“你就是不在意我,和冬。”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不早点说,是我求着你让你跟我结婚的吗?看着我一个人陷入情网,患得患失,你站在岸上看着很得意吗?”
和冬本来被公主的接连质问搞得无言,下意识想组织措辞解释,听到这一句才骤然回过神来。
首都星封锁之初,普琳那番‘贞洁论’犹在耳边,她提出结婚帮公主共度难关时有多纠结有多少潜藏在心底不想让人知道的憧憬,知道公主只是利用自己后就有多痛苦。
和冬不是不能接受利益交换,不是输不起不能接受被人利用,但她真的难以忍受公主用感情控制人的恶劣手段。
如果公主在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和冬绝不会像个懦夫一样在这段感情中痛苦沉沦,更不会在此刻听到公主痛心疾首的话后心中升起大不敬的可笑。
二叔说:“公主足智多谋……”
足智多谋的公主,为什么不能再换一个借口骗我?
和冬闭上眼复又睁开,随即近乎粗鲁地扯开精神体缠绕在手腕上的蛇尾,尾巴尖刚松开一个缺口,斐立马反应过来跟她较劲,怎么也不肯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