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其实也不困,只是想安静地躺会。
或许是倚仗天卦给的权能,问月鼎的神智出奇地清明,气感也并未消失。
只是那一度强过化神的修为,早就已经回退。
但这不要紧,他也不急着飞升。
他和许逐星还有漫长的岁月,留在人间看尽山河美景。
三月后,桃壤。
随着灵脉的复苏,山玉陆续变回白泽。
只是距离这群慢吞吞的灵兽苏醒,还需要数年时间,杏仙源里依旧宁静。
一只只白底的五彩巨兽安静地沉睡在如茵的绿草地上,毛被四季如春的风吹得蓬松开。
朝阳落在干净的窗棂上,刺得屋里依偎着的两人齐齐皱了皱眉。
问月鼎抬手唤起一阵风,轻巧地将被风吹开的窗合上。
一封信落进了屋里。他看到姬见鲤站在逐星的对面。
“我知道该如何做了,我可以帮你!”他哀求地看着许逐星,“只要你能让他活过来。”
“许宗主,这窥天卷身上,有外来的因果。”
他听到他妹妹的声音:“兄长”
提到他,妹妹停顿了许久:“兄长用因果破开祂,让他能被灵力触碰到,但祂还是高于天,咳咳咳”
“大清早的,谁的信”
许逐星双目紧闭,不耐烦地哼哼。
问月鼎也懒得睁眼:“过会再看吧。”
天修四处繁盛,父亲不用被困在宗门里,问月鼎处理完手头的事,也终于把少宗主的位置丢给自己的弟妹。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推脱,他已经和许逐星连夜跑到桃壤。
跑得和他十八岁离家那天一样快,生怕晚上一点,卷宗又飞到他头上。
视线逐渐复明的舅舅怨气冲天地重新去了和语阁当差,整个杏仙源落在问月鼎的头上。
此处生活慢慢悠悠,许逐星没把他的作息掰正,反倒是他把许逐星的作息带偏了点。
许逐星平时得再过一个时辰才起,他可能还晚点。
起来后,许逐星要去缝那两件已经做了一半的嫁衣,或者偶尔过问一下已经走上正轨的铺子,他得去外面看一圈族人们,给舅舅托付的花草浇水。
等到下午,他们才会去钓钓鱼,商量成婚的事宜,偶尔上识杏城去逛逛街。
听说最近几个大宗在牵头重建三族仙盟,想要重新选出贤能的云主,统领整个天修。
但问月鼎认为,这和远在桃壤的他们毫无关系。
好友们偶尔寄信过来,告知一下近况。
金娥又踏上了自己的旅途,问月鼎同她约好,等和许逐星完婚之后,一起去看看贺桃红。
齐改如愿当上了少门主,但繁重的宗门事务压得他并不开心。
他终究是理解了问月鼎。
孙明珏和承渡一起去了沙泽,楚江回到宗门潜心修炼。子桑兄妹在鹭原吃了一圈,才不情不愿回了族内。
师姐如愿闭关突破,师兄则还在头疼修炼之事。
付燃灯登基的仪式明年才办,他邀请他们过去观礼。
问月鼎没刻意打听姬见鲤的情况,但也从齐改嘴里,听说渡火最近还算安稳。
一切都很好。
现在的日子好到问月鼎光是想,都忍不住勾起唇。
至于修士们现在如何传他诛邪的功绩,问月鼎并不在乎。只要没人给他塑莫名其妙的雕像,写乱七八糟的话本就行。
又眯了一刻钟,旁边折成仙鹤模样的信不停地扑腾着。
许逐星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信,塞到问月鼎怀里。
问月鼎艰难地睁开眼。
“兄长,不好了!”
他拆开信,里面没有字,冒出弟弟惊天动地的喊声。
“最近好多修士堵在我们家门口,说是要见兄长,要让兄长做云主,父亲也拦不住!”
“”
问月鼎立刻被吓清醒了。
这回的云主,是实打实有实权而且能统领三族,受人敬仰的。
可这和他有何关系?
那头的问海晏还在接着说:“我说兄长不在家,他们说要去找兄长,说兄长厉害,就想要兄长来做。”
问月鼎微微睁大眼,立刻坐直了身压住信纸。
他都跑到桃壤了,怎么还不放过他?
“呦。”一旁的许逐星懒洋洋睁开眼,嬉笑着调侃他。
“咱们月月,也是要当上仙家第一人了?”
他领口打开着,脖颈上的斑驳痕迹还未消退。
“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