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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他的瞳孔涣散了一下,神智昏茫,像是有只大手伸进他的脑海中用力粗暴地搅动,疼得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

  沈乘舟怔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没想到会对问月鼎造成这样的伤害,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可很快就止住了步伐,皱着眉看了眼神情空白的问月鼎,狠声道:“你……我已经答应了你,你把金丹挖出来还给小师弟,我同你成婚……你好自为之。”

  “……”问月鼎扶着案几,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咽下一口血。

  他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慢慢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带血腥气的字:“我就那么令你不齿吗?”

  沈乘舟的目光沉沉,看向他时如锋似雪,几乎快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层皮。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如一把利刃刺进问月鼎胸膛,一击致命。

  “你自私自利,作恶多端,名声败坏,所犯之罪罄竹难书。”

  他审判道:“问月鼎,我从来就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

  “那些你口中关于我二人的过往,我丝毫也不想知道。”

  问月鼎脑海中一片混乱,他胸口像是被压住一块大石,让他几乎窒息。可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作恶多端……我作恶多端?那些事情分明是……分明是……”

  就在他祸从口出的一瞬间,沉寂已久的系统在他脑海中倏然阻止道:“住口!”

  “天机不可泄露!此乃天道之秘,宿主请勿触犯天道禁令!”

  问月鼎闭了嘴。可那股郁结之气依旧在他胸口沉甸甸地压着。问月鼎又想咳嗽了,他死命忍耐,胸口重重起伏,竟像要昏过去一般。

  沈乘舟皱眉,想起此人过去斑斑劣迹,斥道:“还装?!你挖祝茫金丹时怎不见你手下留情?他如今还在床榻上躺着昏迷不醒!”

  “那我呢?”问月鼎勉强把气顺下去,艰难地撑在案几上,看着沈乘舟,“……你昨日才挖了我的金丹还给他,他算人,我便不能算人吗?”

  沈乘舟沉默地盯着他。

  这是默认的意思吗?

  洞房里红烛罗帐,桌上原本放着的两根龙凤高烛已经滚落在地,窗上贴着大红喜字沉默地看着这对喜结连理的新人。

  问月鼎嘴里满是铁锈味,他不顾腹部传来的几乎让他死去活来的疼痛,不由分说地抓着沈乘舟来到案前那张红色宣纸面前,把他那流着血的指尖往上面用力地、死死地、几乎摁碎那薄薄的一张纸般盖了个戳。

  宣纸上,写着他二人的名字,昭示着从今天起,直到死去,他二人的生命注定就要绑在一起,生生世世,至死不休。

  誓言曰:“……沈乘舟,问月鼎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沈乘舟怔愣地看着这句话,恍惚了一下。

  问月鼎是第一次结婚,可他又如何不是?

  可还没等他将这纸婚约吞进肚子,再回味几番,一道报喜便已匆忙而至。

  那人在门外惊喜万分地叫道:

  “大师兄——小师弟醒了!你快去看看他!”

  “可他没有玉牌,是怎么进入内阁的?”

  抢在许逐星之前,尘堰痛心疾首:“是这孽徒嫉妒四师弟的天资,所以偷了我的玉牌混入内阁,想要暗害四师弟!”

  “若不是我生了重病,定然不会让他有机可乘。”

  尘堰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真的演的,又开始变得不清醒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着胡话。

  他的弟子们担忧地看向问月鼎,祈求道:“师叔,师尊他真的受不住了。”

  这么一说,反倒问月鼎成了得理不饶人。

  尘堰这些天重病的确是事实,连谷雁锦都可以作证,大庭广众下为难病人,难免落人口舌。

  真是阴损的办法。

  不管明蜀能不能成功,尘堰都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二师兄也是受了明蜀蒙骗,我自然不怪你。”

  问月鼎当然不能让他得逞,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明蜀:“不过明蜀的做法太阴损,理应受到处置。”

  明蜀显然和尘堰达成了什么协议,怎么都不供出幕后主使来。

  “那是自然。”尘堰应声,“但我和他师徒一场,他也没犯下大错,还请师弟留他一条性命。”

  他哀哀就要跪下,徒弟们又是阵哭天抢地,把他扶起来。

  “按照宗规处置就好。”

  问月鼎走上前,吓得原本已经站稳的尘堰往后倒去。

  众目睽睽下,他只是平和地拍了拍尘堰的肩膀,给他顺气。

  “师兄,别太操心了。”

  “这几日宗门里的事,我会替你尽数料理好,你就安生休息,病好了再说。”

  说罢,问月鼎后退半步,徒留尘堰惊疑不定。

  病好了再说?恐怕到时宗门大小事务都归问月鼎管了!

  问月鼎说得尘堰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珠子爆凸,被一群弟子挨着,好半天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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