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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最后一卷剑谱归位,在冗长的书录中用朱笔划圈。

  今日的任务算是结束了。

  走到外阁,青藿抱着本医术看得全神贯注,小姑娘和四个时辰前相比,连动作都没改变。

  看到问月鼎出来,她才起身笑着问好。

  “师叔,你忙完啦。”

  问月鼎看了眼天色,夜幕西沉。

  “这么晚了,我送你到三师姐那去 。”

  要不是为了盯他,青藿不必待到傍晚。

  藏书阁在宗门偏僻处,还得经过段无人小路,附近有不少灵兽出没。让个十岁出头的药修走夜路,实在是过于危险。

  作为谷雁锦唯一的徒弟,青藿的结局虽然没在书中被明说,但想必也不会太好。

  青藿睁大眼,原本游刃有余的小大人显得手足无措,显然是没预料到问月鼎会关心她。

  以往遇到四师叔,他总是冷冰冰的不关心任何人,甚至还会挖苦她。

  “走吧。”

  见她不说话,问月鼎再次出声:“你是你师尊派来盯梢的,要是你半路出事,我可成罪人了。”

  见意图被拆穿,青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多谢师叔。”

  “客气了。”

  问月鼎提上灯,穿过越来越重的夜色,先把青藿送到了谷雁锦的居所附近。

  “我就不进去了。”

  问月鼎停在门口:“替我同师姐问个好。”

  青藿双手提着灯,回眸看向问月鼎。

  “师叔。”她鼓了鼓包子脸,犹豫地道,“你好像真的变了。”

  “人总会变的。”

  问月鼎朝她挥手告别:“我先走了,免得让师兄师姐知道我晚归,肯定得念叨我。”

  “记得别告诉你师尊。”

  他眨了眨眼,声音飘散在夜晚的雾里。

  青藿重重点头,小手紧紧攥上灯笼,踏着轻快的步子跑入小筑。

  翌日。刚刚还面如寒霜的男人怔了一下,接着,面色便柔和起来。

  问月鼎从未见过他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像是春水破冰,乍暖还寒。

  他心里咯噔一声,有不详的预感,下一秒便见到男人转身迈开步伐,转身欲走。

  竟是要在新婚之夜抛下他,去见别的人。

  这简直像是又甩了他一巴掌,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手指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厉声喊道:“沈乘舟!”

  沈乘舟漠然转头,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没有感情的东西。问月鼎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压下心中诸多乌七八糟的情绪,“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你应当是知道的。”

  洞房内,满眼的红纸灯笼。他坐在一地狼藉中,脸上的盖头早已不知所踪,他的侧脸有些红肿,乌发散乱地贴着他的脸颊,可是他却倔强地抬着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强势地命令道:“不许走。”

  要是沈乘舟真的就那么走了,无疑会让他成为一个千古流传的笑话。沈乘舟冷眼看着问月鼎,似乎是要等问月鼎拿出威胁他的筹码,而问月鼎也确实如他所愿了——

  “否则,我就引爆祝茫体内的金丹。你永远也别想见他了。”

  话音刚落,门外弟子的脸色骤然僵硬,接着,便看见沈乘舟眼中寒冰碎裂,倏然爆发出熊熊怒火,下一秒,阴风大作,本是喜庆的婚房内骤然降低了十几度,冰霜四起,而沈乘舟便已以迅雷之势地掐着问月鼎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摔倒在床榻上!

  沈乘舟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问!月!!!”

  问月鼎被他掐着,看着沈乘舟铁青的脸,觉得有些好笑,“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废物?”

  他一身大红嫁衣,乌发如瀑,散成千千万万缕滚在他们俩的婚床上,沈乘舟声音如寒冰,他气笑了:“不然?难道喜欢你这个杀人如麻的东西?他清清白白,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要被你利用,被你算计。问月鼎,你从出生起便什么都有,那你能不能为我们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考虑一下?”

  沈乘舟压着他,膝盖卡在青年的两腿之间,像是成心让他难堪。他用力地掐着问月鼎的脖子,高大的身形覆压而落,宽阔的肩膀比问月鼎几乎大了一圈。

  问月鼎像是被猛禽捕获,身体不受控制地产生一股惧意。男人的眼底满是危险的情绪,身躯滚烫如火,几乎要贴着那薄薄的衣襟把他架起来燃烧殆尽。

  他明知道现在对男人道歉,平息他的怒火才能让自己少受些痛。他不自觉地细细颤抖着,可还是倔强地仰着脖子,直视着沈乘舟,眼底满是戏谑,嬉笑道:“那又如何?不是你说的我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东西么?我只恨,我怎么只是挖了他的金丹呢?”

  “你!!!”

  他说出这些话,并不是心中所想。他知道沈乘舟在意祝茫,在意这个他亲手从青楼捡回来的孤儿,因此当他生气时,他只想着让沈乘舟不顺心如意。

  只是沈乘舟即使不顺心如意,他也没有多好过,所以在说出这句话时,虽然嘴上还是挂着笑,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

  沈乘舟在看见问月鼎眼尾那抹薄红时,几乎勃然大怒。他胸膛起伏,气得几乎要升天,一双总是冰凉的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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