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星可以管一管。
偏偏平素温和的许逐星没有替尘堰解围的意思,只是安静听他们说话。
问月鼎自然更不会惯着尘堰,说完话后,眼神都没往尘堰的方向投。
他被传是玉面修罗,也和长相脱不开干系。问月鼎笑起来明艳,可笑意只要不达眼底,就仍然瞧着不好相与。
“怎么会呢。”尘堰强笑着打圆场,“师弟怕是走得急给听错了。”
“也对。”
问月鼎皮笑肉不笑:“二师兄每日为宗门忙前忙后,怎么会是这种在背后嚼人舌根的人。”
“正是如此。”
尘堰厚着脸皮应声。
“去吧。”
许逐星态度反倒比刚才更加温柔,全无追究问月鼎说话过冲的意思。
该说的都说完了,问月鼎抱起纸欣然道:“既然没我的事,就不叨扰师兄们了。”
“等到回宗去,再和二师兄讨教宗门账务之事,替宗门分忧。”
临走前,他没忘了再给尘堰心窝子捅一刀。
符灰化成的人形动作僵硬,尘堰的脸色从青白渐渐变黑,差得像刚刷过丹炉的帕子。
他刚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说书人近乎没有灵根,就算真知道什么魔尊的事,也多半是二手消息。
说书人对观者的反应很满意。
“这事呐,得从我父亲那辈开始说起。”
他神秘兮兮:“他曾经救过落难的魔尊穹窿。”
问月鼎拿杯的手一顿。
台下的人显然不信,有个中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拆台:“这怎么可能!穹窿死了多少年,哪能是你父辈能遇上的人物。”
“此言差矣。”说书人摇了摇扇。
“我父亲有些灵根,多少也是元婴修为,怎么就不能见到魔尊了?”
问月鼎接着喝茶,百无聊赖。
他可以确信说书人在瞎编,元婴修士的孩子灵根可以差,但绝不会近乎于无。
而且元婴期修士,确实不够格和魔尊碰面,更别提救过魔尊。
今日多半上演的又是话本里头“有个朋友”,“有个父辈”之类,往后全靠瞎编的戏码。
但民间的故事假中掺真,在没线索的境遇之中,依旧有听下去的价值。
“况且我只是留恋红尘无修仙之意,却不是全然没有灵根。”
见台下还是嘘声和质疑居多,说书人嘴硬道:“八十年前我游历至中土,可还受到过九州第一大宗持明宗宗主,许逐星的赏识。”
问月鼎:
他师兄怕不是什么金牌导师,总要被些闲杂人等拉来打广告。
他看向许逐星的元神。
元神闪烁,许逐星罕见的沉默振聋发聩。
好的,他懂了。
问月鼎果断倒茶,选择装傻当个路人甲。
在场的人太多了,问月鼎只能浅笑以回应许逐星的元神,心头涌起丝缕苦涩。
师兄信任他。
可若是师兄发现他也修魔,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说,飞升的仙人就会变成星宿,高悬在天上。”
“她希望我能追上星斗,堂堂正正化神登仙。”
“所以”太久没和别人提起这名字,尧犬下意识顿了顿。
旋即,他坚定道。
“我叫许逐星,追逐的逐,星月的星。”
可惜他这些年都是在泥地里折腾,为了活下去,干的也都是不干净的事,半点都没圆她的梦。
“倒真是巧。”问月鼎喝了口茶,意外道,“你名中有星,我名里带月。”
星和月,听起来就像是一类事物。
“是很巧。”
“你这月鼎的鼎,应当是鼎盛的意思?”许逐星酒劲上来,虚搭着问月鼎的肩猜测。
“所以你的家人,是希望你的仙途如明月皎洁?”
“不是。”问月鼎放下水壶,嘴角还留了极浅的笑,“是我爹算到了,我命中有多次大劫。”
死劫,情劫,仙劫,纠缠在一起,错综复杂。
只是这都是他爹的说辞,他自己不太在意,所以给许逐星讲起,态度也非常轻松。
能活到哪天是哪天,多活最好,少活他也没办法。
特别是什么劳什子情劫,问月鼎甚至都不相信,权当他爹眼花了。
他只喜欢睡觉玩乐,情情爱爱,那是他从小到大都不理解,也没兴趣的事。
闻言,许逐星愣住了。
“月有盈亏,每一月都会消失一次,可每逢十五,又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