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问月鼎开始收拾原主的武器。
原主喜欢贴身近战,所以最爱收集开刃的短刀和匕首,从九州角角落落搜罗的精巧匕首摆了一整个柜子。
问月鼎依照记忆给匕首除锈,然后又将其放回原处。
若非不得已,他不想和他人兵戎相向。
自从回到宗门,原本贴身携带的通判便一直悬挂在墙上。
神剑过凶,佩戴时总会让旁人心生畏惧,所以在自家宗门问月鼎一般不会带剑出门。
可佩剑就是剑修的三魂七魄,总不带通判也太过反常,容易惹人怀疑。
其他修士察觉不到,可问月鼎能发现通判散发着极弱的剑气,显得颇为委屈。
神剑有灵,原主却只把剑当成工具,导致通判经常在私底下忤逆原主。
可这把剑对问月鼎的态度倒出乎意料地不错。
他缓慢起身,试图解下通判,摆在床头更近的位置。
可被谷雁锦为了治疗而封住的经脉没恢复完全,他浑身使不上劲,将手搭在剑鞘上居然压根拉不动剑鞘。
不信邪地又试了次,可这下内力还没催动,剑直接囫囵掉在地上。
谷雁锦摆弄着菩提手串,莫名其妙:“突然说这做什么。”
药修多数都没什么防身能力,其他修士会自发保护药修。
“是突然想起来在西寰时,瞧见有药修被魔兽所伤,伤状极惨。”
“所以才觉得,药修也得有些自保的手段,毕竟总有剑修和术修不在场的时候。”
修真界对药修极为尊重,但总有丧尽天良的畜牲,会利用药修的无害和善良去伤他们。
“我知道了。”
谷雁锦并没太放在心上,但确实因他的话认真思索了会,也没说出冷嘲热讽的话。
“确实是长大了。”
她扯了扯嘴角,目送问月鼎离开。
谷雁锦的消息送到许逐星手上时,许逐星正和尘堰面对而坐。
他垂眸看了眼飘来的纸鹤,确认过纸鹤中内容后,拂手让其化成飞灰。
和昨日精神抖擞的模样不同,他对面的尘堰今天显得很憔悴。
高壮的男子神情恍惚,眼角有淡淡乌青。他甚至没有对纸鹤的内容感兴趣,只是盯着眼前瓷杯中的茶汤看。
按理来说修士几天不睡觉都不会出问题,根本不可能安稳待在宗门内,一日不见就变成这副样子。
“二师弟。”
许逐星抬眸,面露关切:“是身体不适吗?”
“我身体并无大碍,是这几天事多,又遇到了修炼瓶颈。”
尘堰下意识回答。
正在节骨眼上,许逐星本就偏袒问月鼎,他不能让许逐星觉得他有半分靠不住。
可想到昨夜离奇诡谲的梦,他忍不住汗毛倒竖,胃里翻江倒海。
尘堰活了数百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可那个梦中的场景血腥残忍,尸体遍地,各种类似魔兽又似魔修的生物横行,处处宛如炼狱一般。
整个世界似乎都没活人,他的术法全都没用了。
正六神无主时,一具畸形的身体搭在他身上,吓得他跪倒在地,连滚带爬逃走。
“救命,救救我————”
往后若是有人还想要把问月鼎拉下副宗主的位置,他可得替问月鼎说几句好话才是。
可问月鼎回了屋,星离议事堂那股剧烈的木果香味,脸色登时红润了些。
他吸了吸方才已经闻不出味的鼻子,安然躺回床上。
单为养病就无所事事度日也不像话,得找点事做才好,否则头脑容易迟钝。
眼角余光瞥见有捧着笔墨的药修路过,问月鼎突然有了些想法。
翌日。巡卫以为他是生性冷漠不爱言语,忙将赏钱双手奉上,歇了请他同城主一叙的心思。
“这是少侠应得的灵石。”
问月鼎微微颔首。
“多谢。 ”
离开前,他抽空打量了圈城主府。
府内装潢华丽,小厮们皆态度松弛,巡卫也有条不紊,整体气氛松弛,不像是发现城中有魔尊踪迹的样子。
看来莳叶谷暂时没打算把这事告诉凡人,他的调查也更能掩人耳目。
一颗上品灵石顶十颗下品灵石,问月鼎只忙活一上午,挣来的足够他在城中宽裕地生活段时间。
该去哪里寻魔尊的踪迹呢?
他所处的位置在皮卷地图上,只是成片黑雾。
形形色色的妖族、人族和隐藏其中的魔族与他擦肩过,南垣城中各类气息鱼龙混杂。
他走了一段路,在人群细碎的低语里捕捉到了线索。
“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