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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问题找到答案。

  “……三号。”他说,“今天是八月三号,星期天。”

  “星期天?”兰又嘉就说,“怪不得你今天没有起得很早。”

  说着,他又想起来了什么,喃喃自语道:“不对,周末你也要处理工作的……”

  这句话让男人的面色微微一僵。

  却也在心头隐秘地冲开一种近乎失而复得的喜悦。

  傅呈钧想重提昨晚没机会说完的那些承诺:“嘉嘉,以后我不会——”

  可兰又嘉的话音比他更快。

  “我知道你想放下工作,好好休息。”

  兰又嘉说:“但没有那么快放下的,至少短时间内,你还是有很多事要处理,没准会因此变得更忙,对不对?”

  傅呈钧无法否认这个客观事实。

  “……对。”

  “我也一样。”兰又嘉继续说了下去,“我现在也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完成,在拍完晚秋之前,我不想分心。”

  “而且,我还是不想给剧组带来任何不必要的争议,不想给梅导他们添麻烦……我的戏份再过一周就可以杀青。”

  “只剩一周了,一周时间很短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青年说话时,目光微微闪动,像是在安抚那个正在追求自己的昔日恋人,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我们之间的事,我想等离开剧组后再认真考虑,也许到那时候,我会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总之,一切都先等晚秋顺利拍完再说……好不好?”

  撒娇般的尾音浮动在清晨淡蓝的空气里,直叫人目眩神迷。

  但向来敏锐洞彻的商人,在悸动之余,仍然察觉到了平静话音下那些斑驳难辨的微小气泡。

  再加上从昨晚到今晨所见的一切:长期服用的安眠药、不像他性格的撒谎、对奇迹的强烈渴望……

  种种疑惑都堆积在心间,使得傅呈钧其实有很多话想问眼前人。

  然而这一刻,男人只是无言地想,没人能对着这样一双眼睛,说出冷冰冰的拒绝。

  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敢拒绝。

  等到一周后,兰又嘉想要告诉他什么事?

  在两个月前的某个雨夜,兰又嘉似乎也想要告诉他什么。

  那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

  在这一瞬,他来不及继续想下去。

  极短暂的寂静后,傅呈钧听见自己说:“好。”

  那是一声格外沙哑、艰涩,短促如幻影的好。

  却令眼前面色温煦的青年露出了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

  就像他爱上兰又嘉的那个冬夜,一样烂漫。

  兰又嘉认真地说:“昨晚我睡得很好,今天起来眼睛也没有肿,我差点以为在做梦……是你把我照顾得很好。”

  “谢谢你,傅先生。”

  睡眼惺忪时不自觉流露的亲昵已然褪去,他又将称呼改回了充满距离的傅先生。

  可不再显得生疏冰冷,反倒分外动人。

  因为在说话时,他的目光亮晶晶的,像被晶莹剔透的雪花洗过。

  恰如那个飘着雪花的平安夜,在他说出那番惊人提议以后,解释缘由时流露出的眼神。

  ——“因为,我想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

  那天的兰又嘉说完这句话后,就垂下了眼眸,似乎不愿意看见身边人的反应。

  纤长浓密的眼睫不安地颤动着,美丽又脆弱。

  而那天的傅呈钧,注视着掩映在漆黑鸦羽之下的雪亮目光,没有心生怜悯,也没有觉得可笑。

  恍惚间,满身冷峻的男人只是在想,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没有被爱过?

  这个只是顾自沉浸在即兴演奏中,就已牢牢吸引了全场人目光的年轻钢琴师,应该是不缺爱的。

  至少,不会缺少他的爱。

  所以,他拒绝了他。

  拒绝了整整三年。

  直至这个异常烧灼的夏日到来。

  耳畔仍旧回荡着熟悉的清澈声音。

  “傅先生?我要换衣服了,今天上午有拍摄……你能不能让我先出去?”

  伫立在盥洗间门口面色怔然的高大身影,这才回过神来,依言让开了路。

  他看着兰又嘉走到衣柜前。

  打开的柜门遮住了那道过分单薄的身影。

  依稀间,那对线条愈发清晰,昨夜将他的臂弯硌得有些发疼的蝴蝶骨,在视野里一晃而过。

  换完衣服的青年又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灿烂的金色光线霎时流泻进屋,映亮他明媚如梦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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