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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多的闻野叫下了楼,错愕地见到那道完全被雨浇透的狼狈身影。

  但放在背包里的崭新耳机,却一点也没有淋湿。

  湿漉漉的雨水淌过年轻男生线条英挺的脸庞,风雨交加的世界里满是水雾,孟扬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格外清晰地听见了对方递来耳机时的嘱托。

  是一句很短的话。

  “给他的。”

  然后就转身走了。

  之后的两天里,孟扬没有再收到过闻野发来的消息。

  他也没再来过他们学校。

  看不到希望的追逐,放弃是件常事。

  青年人的感情总是像云朵一样飘忽不定,突如其来,又稍纵即逝。

  而这一刻,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中,孟扬好像也没能看清寝室里那个人的表情。

  听他说完后,兰又嘉垂下眼眸,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刚刚收到的那份礼物。

  是怅然吗?

  还是庆幸?

  他不确定。

  光与影交汇的临界点,铰链转动,房门悄然关上。

  当高大冷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公司空气,才慢慢恢复了流动。

  有员工从电脑后探出头来,望着那间往日敬而远之的总裁办,跟坐在隔壁的同事窃窃私语:“不会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吧?”

  “怎么可能,虽然半年报还没出,但今年的业绩肯定又创新高了,哪里能有什么事,开香槟庆祝还来不及。”

  “但我第一次看到傅总的脸色这么难看……对了,听说他周末没去见法国来的几个高管,是不是又跟老外有分歧了?”

  “不知道,他不会在乎这种小事的吧?可能是富安那边出状况了?傅总不是刚在光海待了大半个月嘛。”

  透着惊奇和八卦的议论纷纷中,总裁办公室的门被礼节性地敲了敲。

  新来公司两个月的总裁助理梁思,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径直走进了那间办公室。

  显然是傅总叫他进去的。

  人们的目光在那道被再次关上的办公室大门上停留片刻,惊奇很快变成了钦羡。

  有人冷不丁地问:“林秘书还会回咱们JA吗?我其实挺想她的。”

  “不好说,我感觉可能会调到富安去。”旁边的同事满脸羡慕,“林秘书自己就快要有秘书了,真牛,阶层大跃升哪。”

  在大老板身边做秘书或特助的终点,从来都不止是秘书而已。

  所有人都觉得,能力出众、深得傅总信赖的林秘书,在协助处理完富安目前的事之后,很有可能会留在那里,担任其他实职,往后的职业前景更是一片光明坦途。

  但这样一来,总裁办外最重要的那个岗位就有了空缺。

  傅总始终需要一个用起来最顺手的秘书。

  另一张尚有些青涩的脸庞,因此浮现在大家心头。

  “梁思是去年才研究生毕业的吧?我记得他来了没多久。”

  “是啊,四月底入职的,五月底那会儿差点都要被开了,结果不仅没有,现在还暂代了林秘书的职位。”

  “对对,我也记得,当时他差点都要跟我们约离职饭了,自己也没想到,傅总还会用他。”

  “有时候就是看命,他运气好,这么年轻,真的算是前途无量了。”

  “说起来,我看小梁今天的脸色也不好看,整个人心神不定的,跟他讲话都没听见,还迟到了挺久。”

  “没睡好吧?估计周末被傅总叫起来加班了,能力多大责任多大嘛,林秘书也是这么过来的,反正只要他这段时间不出什么岔子,之后肯定是梁秘书了——那可不能再叫小梁了啊!”

  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这位唯一一个被傅总给了第二次机会的年轻员工,很快就要升职了。

  公司里的每个同事都这么想。

  梁思也这么想。

  可这一刻,站在空旷冰冷的总裁办公室里,看着上司带着浓重疲惫的脸色,梁思听见自己的声音笃定地说:“没有。”

  “除了京医三院,没有查到兰先生在任何其他医院的就诊记录。”

  “三院?”傅呈钧蹙了蹙眉,回忆起了什么,“过敏那次去的?”

  “是的傅总,三院是离那间餐厅最近的大医院,当时来的救护车就是三院的。”

  这一次,不等傅总问报告在哪,梁思很自觉地递上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叠纸质文件。

  “这两天我跑遍了全市所有医院,没有查到任何兰先生的诊疗记录,能显示查询记录是空白的文件,我都整理在这里了。”

  “另外,我跟那段时间负责接送兰先生的司机仔细核对过,他没有送兰先生去过任何一家医院,这是他对五月份里每次送兰先生去的地方的记录。”

  傅总从来不喜欢单薄的结论,他需要坚实可靠的证据。

  而梁思将这个临时接到的紧急任务,完成得尽善尽美。

  是林秘书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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