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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飘摇的前线既是最危险的地方, 也是最容易铸就英雄的地方,所以在那好好磨砺吧。
正在伊斯墨涅度假的雄虫军官,毫无心理负担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起泡酒, 悠闲地刷起当地最近举办的娱乐活动。
虽然已经迁离伊斯墨涅多年,这里最大的赛马场依旧属于芬尼尔家族,每年的利润相当可观。
除了赛马,这里的击剑表演也让阿缇琉丝很感兴趣。
这是一个全民尚武的城市,也是全帝国唯一一个没有教堂的城市。
这里只有塞缪尔大帝的雕像。
没有对神明的崇拜,只有对伟人的敬仰。
几百年前这位大帝发动屠神之战时,伊斯墨涅作为守卫帝国心脏的隘要关口,曾创下三百赫德卫兵死守伊斯墨涅数月的壮举,为其他选帝侯支援安提戈涅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这三百赫德卫兵的对手,是整整三万神教选帝侯亲兵。
塞缪尔大帝的第一任赫德卫兵长就是死在伊斯墨涅之战中。
这位卫兵长从大帝尚且是王储时,便陪伴在他的身边,甚至为大帝留下了一名雄虫幼崽。
虽然他仅仅是塞缪尔大帝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但冷酷的大帝终究顾念了一点旧情,在他死后第二天,将他的弟弟升为新的赫德卫兵长。
卫兵长出身波吕斐斯,这个家族日后被塞缪尔大帝抬为世俗选帝侯之一。
据说这个闻名于全帝国的勇士,死前曾留下一段被奉为圭臬的话:
我不期待忠诚。残忍是美人的天性、习惯和宗教。
优秀的君王以权力回报效忠。
至于其他比权力财富都更为奢侈的东西,恐怕在塞缪尔大帝漫长的一生中,都没有一个雌虫得到过。
阿缇琉丝难得长吁短叹了一下,站在他旁边冲咖啡的谢默司却是忍不住闷笑着又想靠上来。
从庄园的角度,只要稍微朝外远望,就可以窥见那座屹立在城市中心的巨大雕像。
骑着骏马、英姿勃发的塞缪尔大帝。
所以谢默司只要略微思索,就知道阿缇琉丝看向窗外后,在想什么。
“我不期待忠诚。残忍是美人的天性、习惯和宗教。”他一边轻声说出这句著名的话,一边自然地俯身整理了一下阿缇琉丝领口的褶皱,使其更加美观。
他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实。
阿缇琉丝并不抗拒这种带有服务性质的亲密举动,但会下意识躲避出于其他目的的亲密举动。
果然是被服侍惯了的小王子。
但是谁让小王子周围的雌虫都乐意服侍他呢。
亲昵而温柔地在心里蛐蛐了一句,谢默司的好心情持续到想起某个绿眼雌虫之前。
啧。
他这才想起阿摩带来的那条狗也是绿眼睛。
很难形容这种心情,就如同和雄主一起出门游玩,结果雄主非要带着雌侍的崽,而为了避免雄主累到,身为雌君只能捏着鼻子照顾和雌侍长得很像的崽。
谢默司认真考虑了一下把莱夫叫过来遛狗的可能性,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三头犬过于认主,除了阿缇琉丝,恐怕没人遛得了它。
听到谢默司这句话,阿缇琉丝轻啜了一口金黄的酒液,笑着叹息道:“向君主寻求忠诚,本身就是很可笑的行为。用美人形容塞缪尔大帝,而非将其看做君主,卫兵长还是没走出自己的圈。”
“具体是指?”闻言,谢默司正在给咖啡拉花的修长手指停顿了一瞬,若无其事地问。
阿缇琉丝的视线终于回到这个高大的雌虫身上,他放下手中的高脚杯,颇有耐心地解释道:“他始终把塞缪尔大帝当做多年前需要他扶持的势弱王储,而未意识到后者早已是比他还要强势的君主,甚至一句话就能决定他家族的荣辱。”
他看着那朵盛开在谢默司杯中的郁金香,怜悯地说:“他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君主呢?”
剑指神明的君主,又怎么会停留在任何一个雌虫身边。
漫长的帝王生涯中,塞缪尔或许仍留存着人性的温存,但这点温存绝不会属于爱情,只会留给他自己。
心中猝不及防的触动被谢默司顷刻收起,他带着一点玩味地、意味不明地说:“幸而我不是卫兵长,你也不是——”
“不是什么?”阿缇琉丝挑眉看他,轻轻露出一点笑意,刹那容光绝艳。
这一刻,俊美悲悯的雄虫,再次露出他大贵族的一面。
美丽、柔和、漫不经心。
谢默司却是笑着摇头,不肯再说下去。
塞缪尔大帝并非寿终正寝,而是死于刺杀。
任何悲剧的结局,他都不愿套在阿摩身上,哪怕只是一种否定性的假设。
此时的谢默司还不知道,很快他就会想起,这个令自己怜惜到不愿将任何悲剧假想在他身上的雄虫,曾经历过怎样的地狱,而自己又是如何亲眼目睹悲剧的发生。
他轻巧地转移话题,邀请阿缇琉丝在傍晚之际外出散心。
被他邀请的青年正低头看着终端上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