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卡尔说的对,医师说你的体重太轻了。”爱德华手持马鞭走入房间,马靴上还沾染着晨露。
海西撅嘴,摇了摇头,对于这些直男的想法拒绝发表评论。这个饮食荒漠的英国,所有的肉做的又咸又腥,还有血。
要不是她倾情贡献的食谱,只怕她比现在还要瘦一些。
她慢慢咽下肉汤,不解地看向二人,“我近期并没有任何社交计划,怎么又要做衣服呢?”
事实上,海西计划下个月,伤愈以后,就离开英伦三岛。不过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同西里斯哥哥和爱德华商议。
“因为班纳特男爵的妹妹,海西.班纳特从风暴中幸存的消息,马上就要成为伦敦最新鲜的消息了。”
托马斯勋爵将手中的马鞭递给管家,瞟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弟弟,直接将这个爆炸性消息抛了出来。
海西蹙眉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神色。她将汤匙放下,握住装满牛奶的玻璃杯,来回搓磨。
“亨利.布特…?”海西轻念人名,又摇了摇头,看向小卡尔,叹了一口气:“布特公爵夫人,可真是有些偏执疯狂啊。”
“难道不是爱德华.布特那个贪财好色的蠢货?”爱德华清澈的双眼望向海西,乖乖求教。
即使成为了公爵,爱德华在海西面前也总是摆不起派头,还是一副五好学生的做派。
托马斯勋爵看到弟弟这副模样,眼角抽搐,想抽他怎么办?
海西瞧了瞧这位“望弟成龙”的好哥哥,示意他赶紧给弟弟开课啊。
托马斯勋爵悠然自得地走到自己的位置,显露出身后赶来的西里斯。海西立刻起身讨好地抱住西里斯,亲了亲脸颊。
三位霍华德家的大小绅士,看着这对亲密的兄妹,全都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毛。
众人落座,全都眼巴巴看向托马斯勋爵,让后者忍俊不禁地开口。
“爱德华.布特确实贪财好色,为人却急功近利,偏好鲁莽直接的手段。”
托马斯勋爵喝了一口红茶,眼中闪过寒光:“刺杀爱德华,诱骗维多利亚,刺杀卡尔…”
又看向海西和西里斯,“以及海西这件事…都是由公爵夫人主导…”
海西低垂目光,用手指描绘玻璃杯口,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要完美解决,还需要从托马斯勋爵身上下功夫。)
伦敦德文郡公爵府邸,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亨利勋爵的杯中摇晃。
壁炉上的鎏金座钟刚敲过十一下,火光将威廉公爵的影子投在胡桃木护墙板上,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节哀顺变,我亲爱的朋友。”威廉摩挲着水晶杯沿,蓝宝石袖扣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安妮的事...实在太突然。”
亨利将加冰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脆响。
他金丝眼镜的链条微微晃动,遮住了眼底闪过的情绪:“她为了布特家继承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阵沉默。窗外夏夜的风掠过玫瑰园,带进来几片花瓣,落在威廉擦得锃亮的军靴边。公爵突然倾身向前:"听说你们在直布罗陀海峡遇到了刺客?"
“法国那边派来的密探。”亨利的指尖在杯口画着圈,“那位病弱的托马斯勋爵,身负秘密使命。”
“真没想到,霍华德公爵府的这条毒蛇,竟然还是个弟控!”
威廉的瞳孔骤然收缩,立刻想通了托马斯勋爵托,并让位的前因后果。
(瞧瞧,这又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从霍华德兄弟二人,联想到班纳特兄妹,威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起身自己倒了一杯杜松子酒,斟酒时酒液在杯中划出完美的涡旋:“小卡尔没事吧?”
“说起来,多亏有位‘老朋友’出手相救。”亨利突然摘下眼镜擦拭,低垂眼帘掩住了眼中的算计,“路易·博斯——就是三年前在卡德尔俱乐部,帮爱德华搅黄了我的计划。”
水晶杯突然在威廉指间发出危险的脆响。公爵转身面对壁炉,火光为他轮廓镀上血色的边:“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又出现了。”
“是的,确实胆大包天。跳进充满鲨鱼的海水中救人,替小卡尔挡了一刀。”
亨利注视着手中琥珀色的酒液,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敬佩:“我们一群没有用的绅士,却要让个乡绅小姐出手救人。”
听到海西的一系列疯狂危险行径,威廉只觉得头晕目眩。他豁然转身,目光如炬的注视着亨利,“她受伤了?伤的重不重?人在哪里?”
“被匕首穿透了左肩胛,现在是托马斯勋爵的座上宾。”
亨利注视着威廉映在镜中的倒影,看着那道修长身影逐渐绷直,“说起来我是懂唇语的,之前还纳闷,托马斯勋爵为何同个男人谈论婚姻?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婚姻!?”威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整个人像是吃人的凶兽,不知想要切断谁的喉咙。
“怎么?托马斯勋爵还有做媒人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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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欣赏着威廉绷紧的下颌线,“不,威廉。事实上,他想要娶她。”
威廉手中的水晶杯突然炸裂,杜松子酒混着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波斯地毯上。“求婚?”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的刀刃,“你确定托马斯真敢动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