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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柏檀也跟着一起吃。

  柏檀见到她精神好了一些,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好。”

  倪嘉怡吃的很香,她其实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也许是因为自己生病了,也许是因为柏檀陪在她的身边,也许是在雨天掉眼泪太轻而易举了。

  她吃着吃着突然和柏檀说话,“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有次生病嘛,我哭着说要吃肯德基,然后你去给我买了,结果我吃不下去,才吃下两口就又吐出来了。”

  她回忆当时啼笑皆非,哭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结果嚼了几口咽不下去,压根也没吃到什么味,反而憋了一肚子气,和柏檀甩脸色。

  柏檀当然不会忘记。

  “你哭的都没力气了。”

  倪嘉怡瞥他一眼,小声反驳,“当时本来就没力气好不好。”

  “对啊,后面又吊水,你哭得整个楼道都可以听见。”柏檀想到护士和医生震惊的眼神都记忆犹新。

  倪嘉怡还想再说,却突然想起,那次,倪许把柏檀骂了。说柏檀任性,还浪费了钱。毕竟倪嘉怡最后也没几口肯德基。

  父子两蹲在楼道把倪嘉怡咬过的肯德基单人套餐默默吃完了。

  倪嘉怡沉默,柏檀还以为是她又难受不舒服了。

  他心紧紧被无形大手攥着,低声说着,“这次生病都怪我没有及时发现你的不对劲。”

  要是早点让倪嘉怡喝感冒药,要是早点让她起起床,要是不要让她一回出租屋就睡觉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生病也是因为我自己啊。”

  倪嘉怡伸手,抱了抱柏檀。

  她靠在他的怀里。

  倪嘉怡对医院的印象不好。

  医院代表着不舒服,代表着生病了,代表了身体没力气。

  但其实真进医院,她也不恐惧,自从倪嘉怡记事以来,柏檀都陪在她的身边,每一次都在,从未缺席过。

  他带着她来看病,哄着生病的她。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长廊,白色的医生白色的护士,蓝色的长凳,刺鼻的消毒水,倪许挂号,柏檀牵着她的手,温暖传递,让她对医院的害怕消弭,只剩下柏檀的那句,“哥哥在呢,我一直陪着你的,乖仔千万别害怕。”

  倪嘉怡吃完一个汉堡,瞥了一眼电视上正在开始播放新闻联播,这才意识到,现在时间才七点,只不过是因为下雨天气不好,才看起来很晚。

  “今天多少号了?”

  柏檀看了一眼手机,“十九号了。”

  “这么快啊。”

  倪嘉怡说罢,时间如流水,过得不知不觉,她喝了一口可乐,若有所思点点头,“暑假要过去了。”

  柏檀闻言,“对啊,你要回学校了。”他带着委屈,想到倪嘉怡选了那么远的学校,和倪嘉怡对视,“那哥哥到时候来找你好不好?”

  倪嘉怡却没回答,而是看着新闻联播,“你还记得我们好早之前说的话吗?你和我说长大了新闻联播就没了的话。”

  柏檀没想到倪嘉怡还记得,他眼神有些错愣。

  “柏檀,我已经超过你当时你说的岁数了。”

  倪嘉怡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看柏檀,“哥哥,你骗我。”

  柏檀掀唇想要和她争辩,倪嘉怡却有理有据,“你自己说,你算不算骗了我。”

  柏檀解释,“你当时那么小,谁知道啊。”

  倪嘉怡切了一声,柏檀捏捏她的脸,“好记仇。”

  他注意到倪嘉怡的右耳垂,微微偏头。

  在看完两边之后,发现果然不一样,他轻轻揉了一下右边的耳垂,嘴边溢出笑意。

  “耳环掉了。”

  倪嘉怡也跟着上手摸了摸,真的掉了。

  右边的耳垂空空如也。

  但柏檀刚才指腹的温度还隐约停留。

  “那是耳钉好不好。”

  倪嘉怡反驳柏檀话里的错误。

  也不知道什么掉的,她也没抱着要继续找到的想法。

  想到既然掉了一只耳钉,另外只也没用了,好在这只是一副普通在精品店里买的二十块的耳钉,既不重要,也没有什么特使含义。

  只是因为款式简单大气,她也一直戴着。一直戴着,也就戴习惯了。

  她取下左耳的耳钉,将它扔进垃圾桶。

  柏檀见状,目光落在她空无一物的耳垂若有所思。

  “我没认出来。”

  “不管你了。”

  柏檀和她道歉,倪嘉怡停顿了三秒,故意让柏檀提心吊胆,柏檀的眼睛好担心,而且只看她,倪嘉怡扑哧一笑,“好啦原谅你了,谁叫你是我哥呢。”

  柏檀狠狠咬了一口鸡肉卷。

  倪嘉怡认真盯着他,话题却不是刚才的耳钉,“虽然新闻联播还没取消,但我还是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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