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耀下波光粼粼的蜿蜒小河。
她咬着唇,牙齿感到一阵牙酸,忍不住让她的胃抽搐,翻涌一阵一阵的痉挛。
倪嘉怡当然可以看见柏檀的身影站在帘子前,清晰的轮廓,暗色的投影,都显示他站在帘子前,看见柏檀抓着帘子那一角。
他的手青筋爆出像是起伏纵横的山峦,骨节也泛着森白,给人一种错觉,下一秒,他就可以轻而易举掀开那道帘子,然后居高临下凝视她的狼狈,她的失控,她的不理智。
他的那双黑眸对她所有都一览无余,无处遁形。
他会说,“乖仔,你怎么了?怎么不理哥哥了?为什么要对哥哥发脾气?”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柏檀的问题。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脾气,为什么嘴上没个把门的,为什么要说自己讨厌哥哥。
倪嘉怡的紧张已经跳到嗓子眼,耳边心跳也状若擂鼓,炸的她面色发白。
她想,柏檀要是掀开那道帘子的话,她真的再也不会理他了。
但,随着黑影离去,倪嘉怡知道,他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抓紧被子的手也懈下来,但她呆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时候,胸口却闷得心慌,倪嘉怡在想,这只是正常生理现象,她慢慢感受丝缕缠绕的疼痛,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个念头浮现。
她和哥哥,真的要完了。
倪嘉怡可以听见柏檀书页的声音,也可以听见笔尖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出租屋内,什么都可以听见,什么都隐藏不了。
她慢慢阖眼,任由黑暗笼罩自己。
***
柏檀凭借本能将自己的作业写完,等他拿开枕头想要拿出睡衣去洗澡的时候,他看见睡衣上面放着一个米白色的信封。
很厚实很有质量的信封,右下角有一朵小兰花,柏檀对这个样式的信封有印象。
它在二中出门口的一个小卖部有卖的,最贵的那一款,三块钱一个,他曾经收到过很多封。
柏檀夹起信封,上面端正写着习以为常的“柏檀亲启”,字迹却是柏檀从来没在一封信上看到过的字。
柏檀坐在床头,摩挲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他迫不及待打开,想知道倪嘉怡给他写了什么。
“我要向你道歉,说声对不起。虽然你老是让我不要和你说对不起,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昨天不应该和你吵架,那不是你的错。柏檀,你能不能不要和我老是说抱歉呀,我也不喜欢这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老是会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哥哥,你不要放在心里好吗?
对不起,哥哥。”
倪嘉怡写得很端正,第一个“哥哥”出现的地方,带着一点深色,那是水笔停在纸张久的话晕染出的痕迹。
信的内容很简短,柏檀却舍不得快速看完,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花了五分钟才放下。
柏檀看完信,将信捏地紧紧的。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才惊觉信已经皱了,他一点一点抚平,最后将信纸放进信封,收进自己日记里。
他起身拿着睡衣去洗漱,等出来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看向倪嘉怡的方向。
柏檀掀开帘子,倪嘉怡已经睡了。
睡得很不安稳,手握在胸前,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
为什么老是不听话呢?为什么要和我吵架之后再写一封信?为什么,要疏离哥哥呢?
小时候多乖啊。
柏檀好怨恨为什么小时候那么穷,没有留下一点的视频或者录音,妹妹明明说过最喜欢自己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滴答滴答掉着眼泪,眼圈红红的,最后只能喃喃自语,“你以前说过的,最喜欢我的。”
柏檀的阴影将倪嘉怡笼罩,他站着凝视着睡着的倪嘉怡,突然弯腰将手指摸上倪嘉怡的唇。
出租屋只有桌子上的台灯亮着,昏暗的灯光下,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柏檀可以见到倪嘉怡的小绒毛,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带着氤氲的潮气。
柏檀轻抚,指腹压着倪嘉怡的唇瓣。
下陷出一个很漂亮的弧度。
他慢慢挪动,下一秒,干净还泛着水汽的手指撬开倪嘉怡的唇,他触碰倪嘉怡的牙齿。
柏檀垂眼,眼神晦暗不明,看着倪嘉怡米白又坚硬的牙齿,感受上面的硬度和大小。
倪嘉怡睡觉闭眼很规矩,牙齿闭合很完美。
他在想。
他要记住倪嘉怡这张牙尖嘴利的嘴,这样,下次,他就不会再伤心了。
他伸出手,去洗手间慢条斯理洗干净自己手上的涎水,感受到水流冰冷的流动,柏檀的心也跟着湿下去。
他将毛巾用温水打湿,然后蹲在倪嘉怡面前,慢慢给她擦脸。
最后,他轻轻打了一下倪嘉怡的手背以示惩罚,轻声道,“哥哥原谅你了。”又将倪嘉怡的手放在被子里,怕她着凉。
***
倪嘉怡自觉不好意思在和柏檀说话,不仅尴尬还很难堪。
她尽量避着柏檀,和柏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