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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氧气表的指针已经跳到了三十五分钟,而山坳口的黑影,正在加速靠近。
"系好安全带。"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卢峰的手还按在我肩上,我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快得不正常。
伊娃的频谱仪开始发烫,数字序列流动得越来越快,仿佛在催促我们做点什么。
而海伦的防暴枪,已经对准了那个正在逼近的、由根须和幽光组成的怪物。
运输车的引擎突然发出一声闷响,重新启动了。
我猛踩油门,轮胎在碎石上摩擦出刺鼻的焦味。
山坳口的黑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大,我看见它的根须尖端滴下绿色液体,所过之处,地面冒出青烟——和基地外藤蔓滴下的腐蚀液,分毫不差。
"还有两公里。"卢峰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波动模型指针终于稳定下来,指向山坳深处的某一点,"信号源就在那里......"
"保持速度。"我盯着前方逐渐清晰的山坳入口,紫雾在车灯前分开,露出一块平坦的空地,空地上有个圆形的凹陷,边缘刻着和数字序列相同的纹路。
伊娃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指甲几乎要穿透屏蔽服:"看!
凹陷中心!"
我眯起眼,凹陷中心有团幽蓝的光,和能量井里翻涌的光一模一样。
而在那团光里,隐约能看见些什么——像是金属,又像是某种植物的茎秆,在光里若隐若现。
运输车的仪表盘开始重新工作,油量指针疯狂跳动,最终停在"满"的位置。
卢峰的波动模型指针突然指向正下方,他掀开铅板箱,里面的仪器正在发出蜂鸣,"能量强度......超过之前记录的三倍!"
山坳口的黑影突然发出一声闷吼,像某种巨型生物的哀鸣。
海伦的防暴枪开火了,子弹打在黑影上,却像打进了水里,只激起一圈圈涟漪。
黑影的根须突然暴涨,其中一根抽向运输车的前保险杠,我猛打方向盘,轮胎擦着根须边缘划过,橡胶焦糊的味道瞬间填满车厢。
"还有一公里!"伊娃的频谱仪屏幕突然全白,再亮起时,显示的是"距离目标:987米"。
卢峰的手在仪器上快速操作,"波动模型显示,目标区域的能量场正在形成稳定通道......"他的话被一声剧烈的颠簸打断,运输车撞上了一块半埋在土里的岩石,铅板箱从他怀里飞出去,撞在车厢后壁上,发出闷响。
我回头看了眼,铅板箱的搭扣开了,里面的仪器散落在地,波动模型的外壳裂了道缝,指针还在旋转。
卢峰爬过去捡,他的屏蔽服膝盖处磨破了,露出里面的白大褂,沾着更多的淡粉色血渍——这次,我确定不是金砂腐蚀的。
"别捡了!"我喊他,"系好安全带!"
他冲我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反常,"没关系,模型数据已经传到频谱仪了。"他坐回座位,系好安全带,"还有八百米。"
山坳里的幽蓝光团越来越亮,我甚至能看见光团里的细节——那是某种金属结构,表面刻满了和数字序列相同的纹路,而在金属结构周围,缠绕着暗红色的根须,和世界树的根须一模一样。
运输车的车灯照在光团上,反射出诡异的紫芒,映得所有人的脸都发青。
"五百米!"伊娃喊。
海伦的防暴枪又开火了,这次子弹打进光团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影的根须抽得更频繁了,运输车的车身被划出一道道深痕,屏蔽服的金属关节在碰撞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三百米!"
卢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烫得惊人,"林,看导航!"
我低头,导航屏幕上的路线突然改变,原本指向山坳深处的箭头,现在指向光团中心的金属结构。
伊娃的频谱仪显示,数字序列的最后几位,和金属结构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是它在引导我们。"我轻声说,"那个金属结构,就是信号源。"
"两百米!"
运输车的引擎发出最后的轰鸣,我们冲进了光团的范围。
眼前的一切突然静止,紫雾散去,黑影的根须悬在半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卢峰的波动模型指针终于停了下来,指向金属结构的中心。
伊娃的频谱仪屏幕上,数字序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欢迎来到世界树的核心节点"。
"一百米......"伊娃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运输车缓缓停在金属结构前。我松开方向盘,手心里全是汗。
卢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屏蔽服的金属关节在寂静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