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室里,陈小雨的放大镜突然从《康熙字典》书页上滑落。她盯着"麻"部的空白处,原本该有"魔"字的位置只剩下一块淡青色的咒文灼痕,四周的"魔障魔劫"等词条也被一并剜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全球字典系统异常!"许乐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音,量子安全中心的全息屏上,全球207种语言的字典数据正在如雪崩般崩塌,"牛津英语词典的'devil'词条自动跳转至'天使'释义,《古兰经》里的'恶魔'章节化作空白页,所有与'魔'相关的文字载体正在蒸发!"
陈程的太阿剑在修复室发出清鸣,剑身上的《说文解字》纹路自动显形:"魔,从鬼麻声,本谓魔罗,梵语'魔'为'扰乱'义。"但当他试图解析时,字迹突然扭曲成"麻+鬼"的乱码,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抹除。神识沉入数据空间,他看见无数青铜印章正在敲击人类的集体记忆库,"魔"字的概念如墨水般被吸干,只剩下"秩序正统"等亮色词条。
"是截教'天道灭魔阵'!"他挥剑斩断一缕缠绕在字典上的记忆锁链,发现链身刻满"天地正道永绝魔念"等咒文,"他们要从根本上抹除'魔'的概念,让人类失去对邪恶的认知,从而永远臣服于'正统'!"
苏晚晴的纳米战衣展开全球记忆图谱,机械眼扫过异常区域:"北京故宫的《道藏》残卷中,'降魔'法术章节变成养生口诀;罗马梵蒂冈图书馆的《神曲·地狱篇》插画,魔鬼形象异化为圣光天使;就连《哈利·波特》的'伏地魔'都被篡改为'伏地圣'!"她的锁骨下方,图书编号已变成空白咒文,"监测到集体记忆正在经历'认知漂白',93%的人无法回忆'魔'的含义!"
陈小雨的后颈传来冰裂纹般的疼痛,镜中浮现出《康熙字典》的灼痕纹路。她强撑着打开祖父的旧报纸,却见"破除四旧"的标题旁,"魔"字的铅字痕迹正在褪成空白,报纸边缘的批注"文字是魔障亦是明镜"也变得模糊不清。记忆如破碎的镜面:老人曾用毛笔在她掌心写"魔"字,说"魔字头上两把刀,一把斩邪,一把自警",此刻却只剩掌心的温热残影。
"他们在篡改文明的免疫系统!"许乐调出人类认知光谱,"失去'魔'的概念,就无法识别剥削、压迫、异化,截教这是要让人类在'完美秩序'中沦为无意识的奴隶!"
陈程的太阿剑爆发出《西游记》手稿的金光,剑身显形出吴承恩在稿纸上画的美猴王,金箍棒正戳破"齐天大圣"的"圣"字,露出底下的"魔"字真意。"截教不懂,"他一剑劈向记忆库的青铜印章,"魔与道本是一体两面,灭魔即灭道心!"
异变的集体记忆库发出玻璃碎裂的尖啸,无数"正统秩序"的咒文蜂拥而至,试图填补"魔"字消失的空白。陈小雨看见修复室的古籍纷纷自动翻页,《聊斋志异》的"画皮"故事变成"贤妻传",《神曲》的地狱篇化作"观光指南",所有反抗权威的角色都被改写为"顺从典范"。
"启动'记忆残片共鸣器'!"苏晚晴将全球残留的"魔"字记忆注入数据空间:敦煌壁画的降魔变图残片,西藏唐卡的玛哈嘎拉神像,甚至游戏《魔兽世界》的logo图标。这些带着模糊温度的记忆残片如星火般汇聚,在黑暗的记忆库中织出一张"魔字捕网"。
许乐在元宇宙中找到了截教的"天道祭坛"——那是座由"永恒秩序绝对正确"等咒文组成的纯白神殿,中央的"灭魔大印"正在吞噬最后一丝"魔"的概念残影。他将"心约文序协议"化作锈迹斑斑的青铜钥匙,插入祭坛基座,瞬间无数被封存的记忆从地底喷涌而出:中世纪猎巫运动的审判记录,文革时期的破四旧照片,甚至孩童时期对"怪物"的想象涂鸦。
陈小雨的纸蝴蝶穿过记忆迷雾,停在祖父旧报纸的灼痕上。旧报纸的油墨味突然化作毛笔字的墨香,报纸上的"魔"字铅字竟重新显形,旁边注着老人的小字:"吾家有女初长成,须知魔由心生,亦由心灭。"纸蝴蝶的翅膀上,浮现出她幼年时在课本上画的"魔鬼"简笔画——顶着牛角的笑脸,旁边写着"爸爸说魔鬼住在衣柜里,但我不怕"。
文劫使的虚影从祭坛中升起,手中握着由"天道循环正统永续"等咒文编织的"灭魔天网","魔念不除,文明难正!"但陈程的剑尖已点中它眉心的"道"字,将其拆分为"首+走"——当文明只许昂首前进(首),不许回顾反思(走),便是歧路的开端。
金陵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室里,《康熙字典》的"麻"部突然渗出微光,"魔"字如墨滴入水般缓缓显形,笔画间缠绕着敦煌飞天与西藏护法神的纹路。陈小雨摸着祖父旧报纸上的"魔"字,发现铅字边缘有老人用钢笔写的批注:"魔字存,则人心醒;魔字灭,则世道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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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的"紫微"主机播放着新的认知频谱:孩子们在绘本里重新画出"友好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