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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地上,被人踩了上去,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又顺着来人的动作,灌进袖口,听见一道稍显惊讶的声音。

  “先生,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季少怎么了?”

  席沉衍避开董管家准备搭把手的动作,将陷入沉睡的季卿抱在怀里。

  “没事。”

  他回答,额角的汗珠滚落,语气却平静,“拿一套他的衣服去我房间,把301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的储存卡收起来,放书房,不许人动。”

  也不等董管家应答,席沉衍已经往二楼去。

  董管家掀起眼皮,去看因为着急而未阖上的房门,回想着先生显然破了口子的嘴角,安排人去取储存卡。

  犹豫一瞬,带着一管乳膏和席沉衍吩咐的衣服,来到先生的门口。

  平日里做事稳重的席沉衍,卧室门却虚虚掩着。

  电子设备传来的,特有的、失真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耳廓。

  “清清,别叫席沉衍。”

  “衍哥,难受。”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里面的人却来来回回放了好几遍。

  又不像是开心,因为那位回来时,虽满身狼狈,但仍旧保持冷静的人,此刻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席沉衍也的确不平静。

  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睡去的季卿,看着人随着金光的洒落,呼吸逐渐平稳,眉头舒展。

  没有血色的唇瓣,一点点染上嫣红。

  席沉衍想起来张倩优醉酒那天,季卿对他说的话。

  “衍哥,如果是十八岁的我,应该会喜欢你这一款。”

  在零碎的有关修真界的记忆里,他早已预料,或许十八岁的季卿已经喜欢上了没有席沉衍记忆的楼思危。

  然而,即使对季卿的探究欲与掌控欲,几乎将他逼疯,他仍旧不愿意去主动追寻不全的,属于楼思危的记忆。

  他想要知道十八岁的季卿是何种模样。

  却不愿经过千年岁月的楼思危,得到丝毫有关属于席沉衍和季卿的记忆。

  分明是属于同一灵魂,他们却排斥厌恶,恨不能生啖其肉。

  席沉衍用掌心盖住血红的眼睛,感受着属于楼思危情绪一点点剥离,最后归于平静。

  像是难以启齿的情愫和嫉妒也随风飘远。

  他呼吸声有些重,嗓音有些哑。

  “我不该晕的。”

  许久,没传来声音。董管家才敲了敲门,等席沉衍应声,将乳膏和衣服在房间里放好。

  叮嘱人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等第二天早上,季卿面色如常下楼了,董管家猛地吐出一口气,又突然一口气憋住。

  动作太明显,季卿侧目,“怎么了?”

  “……没事。”

  董管家笑容僵硬。

  他想,总不能说昨晚就你们俩这一副事后的样子,结合席沉衍那句后悔的话。他已经脑补了一堆爱恨情仇,你不愿意我强制的狗血剧本。

  拥有老父亲的心态的人,多怕一大早季卿甩袖而去,独留自家先生黯然神伤。

  季卿面色如常下楼,动作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他下意识舒了一口气。

  又想到了剧情走向,几乎本能往席沉衍的屁股看去,过于炸裂的想法,让他三观尽碎。

  后悔自己怎么秒懂席沉衍口中的‘我不该晕的’。

  可能代表主动累晕和被动弄晕,这两层意思。

  “先生,药膏用了吗?还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席沉衍在董管家苦涩的声音中偏头,碰了碰已经消肿的额头。

  “没事,不疼。”

  怎知这一句话后,董管家的表情更沧桑了。

  又见季卿上前,担忧地拽过席沉衍的领子,说:“别憋着,疼要说,是我没控制力道。”

  然后,别墅里的佣人发现,从昨晚开始就一脸担忧的老管家,如今整个人都裂开了。

  他们好似能看见簌簌散开的灰尘,风一吹就不见了。

  “没事。”席沉衍收回视线,捏着季卿的手,将人往餐厅带。

  “等会送你去基金会还是画廊?”

  季卿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指着原本挂着《血池》,如今空荡荡的墙壁问:“你把画撤下来了?”

  席沉衍没急着回。

  这种事,向来是董管家先接过话头,解释原因,他再说几句好话安抚人。

  然而,这次管家的反应有些慢,缓了一会儿,才飘忽忽道:“老爷子喜欢,先生忍痛割爱。”

  席沉衍挑眉去看,视线在话语突然变得简洁的董管家脸上的逡巡。

  见人脸上的憔悴并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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