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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样子。

  不过路曼只是坐姿威仪,她抚了抚裙摆,眉宇间是深刻的躁郁。

  “干嘛?”林棋冰停在不远处。

  这屋子里一股熏香的味道,床单是平整的,只是装饰带不见了,衣柜柜门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挂住的红裙子和花衬衫,浴室是空的,但里面隐隐飘出剃须水的气息。

  住在这里的不止是路曼一个人。

  路曼站起身,阻隔了林棋冰环顾的视线,她带着一丝神经质,“你知道生命洄环的事了吗?”

  林棋冰没有在这和她谈机要的兴趣,这虽然只有她们两人,但作为曾入侵过这间屋子的窥探者之一,林棋冰并不信任此地的安全程度。

  更何况,秦宫本身就是做情报起家的。

  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打了个响指,邪祟在楼板间蔓延开来,很快将这套间的起居室包裹住,这才示意路曼继续说下去。

  “血色鱼鳃在搞一种很恐怖的东西,可以把活人变成他的奴隶,你应该知道了吧?”路曼重复道。

  林棋冰挑了挑眉,“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这话好像刺了路曼一下,她被激怒了,但如今的路曼发火的方式,已经变成了寒冰下隐燃的怒火,只有形色却无温度,她面覆冷霜,“危机早就存在了,你不要以为故意说假话能敷衍过去。”

  “危机对你来说是个好事情,机遇啊。”林棋冰平静道。

  路曼的银蓝色指甲在膝上攥得泛白,她吸了口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棋冰无意于和路曼拌嘴,但不代表她是那种刚打完生死架,回头就能和人挤作一团亲亲热热的性格,她适时地展露出不耐烦,“那请你说点有用的。”

  “我要跟你合作。”路曼向前倾身,她身上的气味涌向林棋冰,后者没什么表情,显然不以为然。

  路曼凝视过来,“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拿出的是几张资料合同,包括互助者联盟实验室的底稿——有一些以纸质形态存在了办公室里,还有一些是店铺和房产商产的契约,其中基本都是伯劳鸟侵吞的原白鸽的资产,白鸽总部大厦也名列其中。

  “我不需要这些。”林棋冰摇了摇头,“如果你想解决血色鱼鳃的事情,现在不就做得还行吗?”将驻地团团围住,虽然有龟缩保守之嫌,但起码笨办法也是好办法。

  路曼压抑着声音中的情绪,“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们和他接触过,血色鱼鳃图谋的是……”

  林棋冰听懂了,路曼指的是血色鱼鳃的野心是整个忏悔之城,并不会因为互助者联盟同为黑方就将其放过,但她不太在意,互助者联盟手上着实沾满了白鸽的鲜血。

  “抱歉,我不跟互助者合作。”林棋冰转身,她和钱默东还可以相互利用,但是和皮百里这群人,实在连利用的必要都没有。

  路曼不依不饶,“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炸掉我们实验室的是你,那个于天圭是假的!”

  “我就炸,要你管。”

  林棋冰心中一动,看来路曼已经和血色鱼鳃通过声气了,只是不知双方互许了什么条件,连血鳃“收编”于天圭的事也被共同默认。

  说完,林棋冰解除了邪祟屏障,朝门口走去,路曼在她身后“噌”地站起来,“林棋冰,我在请求你的帮助!我真的有一个很好很好t的计划。”

  路曼终于说了实话了,这些话一开闸就宛如泄洪,她复而颓坐回去,用手支着额头,叹声道:“我可以保证,血鳃真的很危险,而我治下的互助者联盟不会是之前那个样子!”

  信这话不如信血鳃是个真善美战士,否则海盗船是怎么崩塌的?

  林棋冰漠然转身,并不是打算和路曼结盟,而是单纯地想听听她会说什么。

  路曼坐到互助者联盟头领的位子后,联盟中的抱怨声不低,她的并不如伯劳鸟,但鉴于路曼升为A级,还有之后对海盗船的那一场屠杀,她也渐渐稳定了首领地位。

  “不是一朝一夕建立的,需要很长的时间,或者短时间内很多很多的流血……”路曼疲倦道。

  这些话她属实不知道和谁说了,她昔日在联盟中就少有伙伴,而伯劳鸟死后,皮百里就越发沉默,无论何时何地,他的话都很少。

  说到底,路曼没有伯劳鸟那么嗜杀,虽然她不是个好人,但颇有一种被权力的盔甲困顿住的感觉,置身于内才能感受到钢铁的冰冷。

  “我每次在联盟内发布命令,都会感觉力不从心……他们当然听我的……但是总有一种障碍,就像是迈动一条麻痹的腿,从流畅度到行走的方向,都不是我想要的……”路曼喃喃道。

  林棋冰并无多少同情,这一切是路曼自己选的,她有无数次下船的机会,但最终还是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或许她选择取代伯劳鸟时,没有考虑清楚这三个字背后有多少血腥,只知互助者联盟在忏悔之城里能无人敢欺,却没想到会有个血色鱼鳃异军突起。

  “我不想当下一个伯劳鸟,但我有预感,我很可能和她有差不多的命运……”

  路曼有些悲怆地看向林棋冰,她所说的不想当伯劳鸟,既是指沾满鲜血的道路,也是指那惨淡的结局。

  林棋冰在心中叹息,一个恶但恶不彻底的人,在忏悔之城中是很难有好下场的。

  她最后一次对路曼说:“你可以选择跟我走,趁还来得及。”

  路曼迷茫地抬起头,这话让她十分困惑,随机而来的是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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