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画卷边缘题着小字:"恨不能早识卿"。
"要烧了吗?"西施轻声问。
我摸着画中雅鱼的眉梢,那抹远山黛比遗像上的更淡:"找个干净地方埋了吧。"
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头。
我知道她想问为什么留着仇人的遗物,却不想解释——有些恨与爱,早已在岁月里熬成了药,虽苦,却能救命。
离开吴宫时,我在门口遇见个孩童。
他捧着个破碗,碗里装着发霉的米糕:"越王一统吴越,给点吃的吧!"
米糕上的梅花印模还清晰,是雅鱼教越地妇人做的。
我摸出怀里的糖橘,剥开递给他,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忽然想起会稽山下献橘的小女孩。
"以后跟着我,"我摸着他脏乱的头发,"管你吃饱。"
孩童抬头,眼里映着初升的太阳:"我娘说,越王妃是梅花变的,会保佑我们。"
我望向姑苏台,那里已燃起大火,浓烟里仿佛有梅花的影子。
雅鱼,你看,你的子民都记得你,记得你的善良,记得你的无恨。
或许这把火能烧掉仇恨,但烧不掉你留在人间的温柔。
这一夜,我在夫差的寝殿睡去。
梦里雅鱼穿着嫁衣,盖着红盖头,手里攥着糖橘。
我想掀开盖头,却看见下面是西施的脸,再掀开,竟是文种的脸。
惊醒时,案头的"工布"剑嗡嗡作响,我摸向腰间的苦胆,却摸到夫差藏的那卷画——雅鱼的泪痣在月光下泛着红光,像滴未干的血。
范蠡在帐外等候:"大王,吴军残部已投降,是否……"
"放他们回家。"我打断他,"给每人发三斗粟米,让他们春耕。"
他愣住:"可是我们的粮草……"
"从我的口粮里扣。"我望着姑苏台的火光,"雅鱼说过,越人剑下少冤魂。如今剑已入鞘,该让百姓活了。"